你最近总是暗自脾气很坏,现在更是无缘无故就烦躁起来,朝人鱼疾步走过去,黑色的裙角碰翻了一桶颜料,毫不掩饰地,故意要打搅他,就像你被他的出现打搅一样。可祁煜专注在那副画里没有理会,那桶原本就因为在海底而被施加了魔力的颜料甚至也都没有溢洒出来。
你感到气闷,很逾矩地贴紧他的身体,伸手环住他的腰,把他扳过来。
作画的动作戛然而止,祁煜娴熟地把脸偏过来——过分娴熟地,你们吻在了一起。
唇舌搅动间水声淫靡,你头皮发麻,脑袋里有根弦嗡的一声断了,动作发狠地把他压到崖壁上。那崖壁原本是他的画板,上面未干的颜料却反过来混乱地涂抹他的肩胛。
你感觉心底逐渐有一团火焰在燃烧,怒火、妒火、又或是欲火,分不清楚:
他怎么可以如此顺从地接纳这个吻……或许人鱼就是这样单纯又放荡的生物,一个吻就能把他们的心钓走,轻易地被随便什么人涂抹上颜色,被爱情蛊惑,甚至愿意为这些毫无价值的东西献上生命。
“祁煜,”你喊他的名字,恋恋不舍地从他艳靡的唇瓣上退开半寸,用鼻尖亲昵地蹭他的鼻尖,语调轻柔得像是在诱哄,“放弃你的愿望吧,留在我身边。”
他近在咫尺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闪过几分迷离,那是一双极美丽极煽情的眼睛,仿佛含着千言万语却欲说还休,但终究还是被他的主人狠狠闭上。
“不……”
明明是从牙缝间挤出来的还在发抖的字眼,却万分坚定忠贞,打碎你所有的妄言揣测。你猛地掐住他的下颚,心脏前所未有的狭隘起来,半个字也不想再听他说下去。
“那我要先索取属于我的报酬。”
要不到他的心,那就得到他的身体。
人鱼被你锁进深海之隙的最深处,搁浅在这个被魔力隔绝海水的干燥房间中,尾柄系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银链,长长的链条末端收束在你的手腕上。他修长的鱼尾紧张地轻拍床沿,惴惴不安地等待审判。
你已经重新带起兜帽,隐藏在阴影中的脸看不出喜怒, 凝视着这条犹如躺在砧板上任你摆弄的人鱼,两根细长的手指抵着他微张的唇瓣插进嘴里,动作轻佻地,作剪刀状夹揉那条瑟缩到仿佛无处安放的舌头。
“舔。”
祁煜仰着头,脖颈在先前的亲吻中沾染了一片绯色,冷色的鳞片和蹭到的颜料点缀其中。听到你的声音,他的目光纯真又信赖地缠过来,瓷白的牙齿小心翼翼地收着,水润的唇瓣淋了雨的花瓣似地合拢,被你用手指夹住的粉红软舌顺着指尖往上,听话地一点点舔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