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耐心都快给他耗光了。
果然是读儒士之学读多了之后,她也倾心几分脉脉温和。
故而,她说话时候只盯着地毯上的花纹,语气不重,甚至还很淡然。
“放我下来。”
她眼神未起波澜,乌眸中涤荡着过去与现在交杂的重影。
她的语调是散漫的,不认真的。她一刻也不想与他说话,连解释也懒得解释,不耐烦地让他离开。
又是长达十秒的僵持。
她抬眼,李贤的眼睛墨黑如夜,他是一点儿没打算起身。总不能这样坐在漆台上坐一晚上?
许栀身子往后挪也没地挪,想从侧边下来,也没可能。
她又搡了搡他的胳膊,“快点放我下来,要是我喊人的话,你今日就只能死在这。”
“为何公主总是这样不耐烦?”他说着又好像开始自娱自乐地演起来了失落,语调低沉,好像威胁人的就不是他自己。
你自己看看这像话吗?
这个姿势,她属实局促。
许栀根本不敢用手去推他的膝,尴尬得说不出口。
只好再重复一遍,“你…起来。”
他看出她不自在,却任由她的这种跼蹐不安的情绪蔓延,看她面红耳赤,看她脸红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