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神医的故事很快在徐州彭城里渐渐流传开来,不过也仅仅是作为某些贵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毕竟这故事中的两位主角并未留下姓名便已匆匆离去。
普通的百姓不敢去问,有身份的世家郎君自恃风度也不会去追问。
但不问不代表不会去打听。
此刻,徐州彭城一处幽静的雅苑之中,几位郎君聚在一起煮酒清谈,便议论起了今日的事。
“三郎,你说我们今日遇到的那位神医玉郎,他该不会真是位小娘子吧?若真是位小娘子,那可是一位难得一见的美人啦!又是美人又有慧质兰心绝妙医术,那便更是世间难得,奇货可居,以你博陵崔氏之嫡子的身份,倒是可以打听打听,是哪户人家的小娘,你也可纳了回去做贵妾,反正你家里那位你已经受够了吧?”
“别胡说,不过是路间偶遇,而且你也不能确定这位女郎的身份,怎可拿她与货物相比?”被唤崔三郎的男子蹙眉不悦的说道。
前面说话的那位郎君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还特意摆出一幅忧思伤感的模样,念道:“诶,春日迟迟,桑何萋萋。红桃含夭,绿柳舒荑。邂逅粲者,游渚戏蹊。华颜易改,良愿难谐。今日不知是谁对人家小娘子说‘华颜易改,良愿难谐’这般深情又痛惜的话语,真是叫人好生感动啊!”
“你——”
崔三郎气恼的拾起桌上的一只酒盅,就要去敲那郎君的头,谁知这小子泥鳅似的转眼就溜开了,崔三郎只有无奈的摇头失笑,可也不过是转眼一瞬间,那笑便在凝结在眼角,化为一缕惆怅。
倒不是因为那女郎生得美,而是那般神情,还有那说话的语气,怎么会那么像她呢?
手举起,酒盅里的酒水倒倾而下,很快便湿了他洁白的衣襟。
没有人注意到,崔三郎的眼角滑落了一滴泪。
谢玉卿,我崔恒此生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了。
……
夜色降下来时,一处略显隐蔽的客栈之中,烛火亮了起来,萧锦玉躺在榻前,看着男孩子十分认真的磨着犀角。
不过片刻功夫,男孩子便已将磨成齑粉的一盅药材端到了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