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遥迟疑地点了点头,但是又马上不断地摇头,“我跟走了,阿俊怎么办?向远,不能不管他,他也是被逼的。”
向远也急了,“废话,我管得了他,他肯让我管吗?的阿俊把我看成不共戴天的仇人难道不知道?我让他自首他肯吗?向遥,要搞清楚,可以脱身,但他确实杀了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不肯听我的,我就更保不了他。”
听到这里,向遥哭着想要挣脱向远的手,“不行,我不能抛下阿俊一个人走,我不能离开他。”
向远死死地拉住她,被她出其不意地用头一顶,不由得倒退了一步,气不打一处来,“他就那么重要,比的命还重要?不要告诉我今天才发现原来是那么爱他!”
向远的话不无嘲讽,但也事出有因,尽管向遥跟滕俊这么多年分分合合地在一起,但是向遥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对滕俊的感情,她总是玩世不恭地说:“就这么混着呗。”就连肚里的孩子都是已经三个月了才糊里糊涂地发现,最后舍不得打掉,这才留了下来。
向遥的脸上涕泪交织,“是,我不爱他。我以前跟赌气,不让我跟他在一起,我偏要这样。但是向远,人是有感情的,这口气我赌了那么多年都习惯了,现在我是真的不能离开他。”
不知是不是因为被向遥没轻没重地用头顶了一下,向远觉得胸闷气短,虽然恨铁不成钢,但也毫无办法,向遥这个状态,是什么都听不进去了。向远也不再劝,点着头说:“有情有义,好,向遥,我再问一次,跟不跟我走?如果不愿意,我这就离开,从此以后再也不会管的事。跟着滕俊就这么逃吧,看们躲得了多久,就算躲过了一时,也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了光。一辈子这样也就算了,的孩子呢?让孩子也跟一起逃亡?”
向遥捂着脸痛苦地坐回了椅子上,“能不能别说了向远,求求别说了。”她只要肯往深处多想一步,就会知道自己的坚持是一条死路,向远没有说错,她一辈子可以这样,但是孩子是她的死Xue。
“从来就不肯听话,这一次就听我的吧。”向远说完,俯下身来,为不能再弯腰的向遥穿鞋子。向遥一只手撑在床上,泪流不止,但是却没有再挣扎。她的脚水肿得太严重,一双软底的布鞋怎么也扣不上鞋扣。向远知道这里不能久留,也不由得有几分急了。可就在这时,门把被旋动了,向远刚回头,关好的门已被人推开。
“想干什么?”门口的黑影朝向远猛扑了过来,蹲在向遥脚边的向远被一阵强劲的力道往后一掼,当即摔倒,后脑重重地磕在墙角的斗柜上,一时间天旋地转。
那个黑影还不肯放过,直逼了过来,一只手扼在了她的脖子上,颤抖地说:“还不肯放过我们……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们?”
向远吃力地用双手去扳卡在她脖子上的手,听见向遥在那个人身后尖声哭叫:“阿俊,放开她,快放开她,疯了吗?”
滕俊听到声音后手劲略松,但是没有放开,只是回过头看着已经穿好了一只鞋子的向遥,低声问道:“遥遥,要跟她走?怎么能跟她走呢?”
向远竭力地呼吸,断断续续地说:“滕俊,还是个男人吗?一人做事一人当,杀了人,现在警察到处在找,想让向遥跟一起担惊受怕?要是真的爱她,就让她跟我走,有什么事,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住口!我不会相信的,就是一个恶毒的女人。”
向远已经快四年没有和滕俊打照面,此时近距离地对望,才发现当年那个憨厚帅气的小伙子像是变了个人,黑和瘦都不说,两边脸颊都凹陷了下去,颧骨高高地突起。如果不是她知道他的底细,怎么也不能相信这是个和叶昀同龄的年轻人,生活的艰难太容易消磨一个人了,更何况他心中充满着不平和怨愤,曾经乐天知命的一双眼睛变得多疑而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