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昨晚骑马喝凉风,路殊次日断断续续有些咳嗽,赵祚本不让她再跟到秦楼去,但她不愿,非要跟着,到后来还是不得不妥协,要了个地址,让他们先行前往,自己吃副药就过去。
这次没想着再瞒赫连,一块叫着去了,岑青跟他几乎不眠不休地喝了三天酒,早就成了熟人,也跟着去了,路殊到屋子里时看到大队人马,除去卫密画桡这两位,还有赵祚、魏去非、赫连和岑青。
她进门前隐约听见房里有争执,还说到什么孩子,心想还是等等,便在外头呆了一会儿,听里头安静下来,这才轻轻推门进去。
“画桡姐姐?”她试探性的对着她喊了一句。
那女子虽说也有三十来岁,可风韵犹存,一身绛紫色罗裙,面容姣好,妆容精致,没有什么皱纹疲态,可路殊一看便知道她刚哭过,两道泪痕冲淡了双颊上的脂粉,耳朵上挂着红,难掩怒色。
“这么说,你们还真的是旧人?”赫连靠在窗前的桌子上,面色亦是发沉得可怕,和路殊那日听了故事后完全是同一个反应。岑青坐在桌前,手里握了个杯子,同样一言不发。
路殊看向赵祚,问他:“我刚听你们说什么孩子,是我听错了?”
赵祚给她在身边让了个座,答道:“没听错,是画桡姑娘的孩子,当年离开苗岳时怀上的。”
“那孩子呢?还好吗?”
画桡低着头,发髻有些凌乱,路殊不知他们这半个时辰里都发生了什么,看上去好像也并没有人要跟她仔细讲讲,便自己对画桡说:“要么你先和卫大人聊一聊,我们回避。”
“小姐不必了。”画桡上前拦她,“我与卫大人没有什么好聊的,即便是有,也坦坦荡荡,不会见不得人。”
路殊:“我并非这个意思,你们的孩子毕竟是私事,我们在场还是多有不便,他们都是男子不懂避嫌,这是大事,得好好说。”
画桡随着她走到窗边,脚步稍有些不稳,沉默不说话,卫密上前扶她,反倒被猛的一把甩开。路殊见场面不对,前脚刚靠近画桡身边想安慰两句,下一秒却忽然察觉不对,伸手将画桡从窗边推开,泛着银光的利刃擦着窗楞不紧不慢地刺进来,从路殊束起的乌黑发梢转旋过去,利落削下了一缕来。
魏去非拔刀斩落那只匕首,动作飞快的去扑赵祚,路殊已经带着画桡倒在地上靠着墙根,顺着墙爬到赵祚身边,见他无事,这才放心,但怒气也上了头,腹诽这帮子刺客再一还敢再二,若是这次不抓住审个清楚,便免不得再搞出个什么再三再四来。
她弯着腰朝门口的方向去,被赵祚厉声喝住,拦腰一抱又摔回墙角,路殊无奈又挣脱不了,狠推一把魏去非:
“别让他跑了!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