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这样的想法,叫她注定要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但她这一时半会儿,还不愿意屈服。
黎萧醒来时是在临渊斋的床上。后来的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只是那股酒气似乎还萦绕在她鼻尖,指尖,发间,令人作呕。
她浑身绵软,抬手摸到额上敷着一块温热的毛巾。
安朔靠坐在窗边的矮榻上自弈。自己昨日穿的衣衫挂在屏风上,身上只剩中衣。
不多时,梅村寻便端了洗漱用品,茶水早食入门。
黎萧又忆起昨夜之事,那浓重的酒味似乎还在指尖。
她绝望地合上双眼,颓然坐回床上捂着被子鬼哭狼嚎。
“害羞什么?你嫁我那日长安人尽皆知。”
放下被子,安朔坐在她身边,梅村寻放下东西,早不知去向。
堂下燕雀声声,啼歌婉转。
他靠得黎萧很近,全不见夜里一身酒气狂狼的模样。
背对着窗外浅浅日光的身影,干净温和,坦荡地发着微光。只有那双眼睛,骗不了人。
那眸子里清冷幽深,有时喜,有时怒,有时让人恐惧。唯独没有黎萧想看见的情愫。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到底将我当成什么?
黎萧满脸戒备地看着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小被子。
因为烧了一晚,脑袋里仿佛有个水桶在晃荡,脸上红扑扑地依稀带着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