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院子的位置偏近东南角落,黎萧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又问道:“这是谁?”
青箬想了想说:“这位郎君是陈郡谢氏二房的允公子。这夫人是少将军唯一的亲姑母,靖安郡主。她可是个顶厉害的女英雄,晋唐自开国以来第一位外姓郡主。旁人的郡主封号都是天生血脉,唯有她是以军功挣来的。虽然郡主嫁了陈郡谢氏二房的公子后便不再掌兵,可安娘子镇关的故事如今还有不少酒馔客馆在传唱。对了,方才走的颜娘子就是谢府之前的掌事女使。”
“原来的掌事女使?现在不掌事了?”
“自然不是!谢府一应事务都在郡主掌握中,阖府上下令行禁止,没一个不听差遣的。外面人还说再过不久,谢府都要改做郡主府了呢!”
黎萧被逗得“噗嗤”一笑。
青箬眼珠一转,又讨好地说:“夫人今后也可以这般。”
谁料她这话一出黎萧脸上的笑容忽然间凝固了,她对青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丫头立刻会意地捂住了嘴。
院外鸟语啾啾,几片梨花花瓣无风自落。
黎萧敛了敛神思,又正色问道:“说来还没见过公爹和婆母。”
“娘子怎么忘了?边境不安,将军与大夫人都在雁门关尽忠职守。连大婚当日都是郡主代做安氏的高堂。”
儿子大婚,至亲长辈却都不在,倒是难为她那位郡主姑母为侄子两肋插刀,又是代做高堂又是出人安排婚宴。
莫非这两口子真是早就私定终身,只奈何父母不准,于是才定了花朝那日误伤女方事后负责的计策?不然为何那么巧,花朝那日出城游玩的人家千千万,安朔没伤着别人偏偏伤着了黎萧?若真是如此,他又是牺牲了什么条件来换取天家赐婚的圣旨?也忒有种了!
可既然他能为黎萧做到如此,怎么黎萧进门后却是住在凉风院?从图上来看,凉风院的位置东偏南,既可以看作内院,却也可以当成做客房。
以安朔对黎萧的执著程度,纵使她一时疯了傻了,也不至于被嫌弃至此吧!
还有那个频频出现在她身边的徐山槐——他到底是安朔的臂膀?还是安朔父母的手眼?
这桩桩件件实在不合常理,不知怎么,黎萧嗅出了一丝阴谋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