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郑决定把我留在寺院里,就在昌天的屋里住下,小和尚安排厨房熬了花生粥让我静养。
小郑与小和尚去忙着做法事。
我坐在建国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感受他留下最后的那点气息。
一个人总是照亮另一个人的流星。哪怕只有微弱的光亮。
我知道,我永远地失去了这个童年的朋友。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起,我失去了他,或者说,他要失去我们。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缺点,共同的胆怯,所以,有共同的相知,现在可以感觉到我的心痛,正是建国的心痛,就像我们小时候,两个人最没有出息的共同点,就是不让人剪我们的头发,那怕是碰一下都不行。
因此,在一群孩子中,老远就能认出我俩。
为了这个共同的胆怯,我俩总是被父母逼着,让厂里手艺最好的理发师哑巴上门,给我俩推个净光。
我俩会流着泪把剪下来的头发包起来,埋在院子里的土堆下,还梦想着它们会从地里长出来,如同电视里,奔驰车的广告,那个小男孩子把小汽车埋在土里,浇上水,心里以为会长出大奔来。
他带着悟道的空走了,而却把俗世的痛留给了我。
其实建国永远都比我高一等,比如该着他夹着尾巴做人时,他就能老老实实做个跟屁虫,该好好学习时,他就是三好生,该当个企业家时,就有钱给他花,该放下一切时,还有名寺收留他,
因此,他总是能拿得起放得下。
小郑突然肚了痛起来,不是拉稀的痛,他勾着腰,缩着脖子,来回在大殿里跺脚。
小和尚问他痛得什么样?
他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