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双狠戾的眸子几乎被勒得充血,苍冥举剑欲斩断那条软鞭,却不防右手腕忽地一阵剧痛,接着就失去了知觉,连剑都再握不稳,“哐啷”一声就落了地。
好整以暇地拍了拍手,徐恪笑得眉眼弯弯,那一张妖孽般华美的脸孔顿时更加生动而愈显流光溢彩,直看得楼里的姑娘都失了魂:“擒贼先擒王,当真是省事极了。”
“如果狼主还是不打算出面的话,我不介意一会儿更省事一点。”露出一个纯善极了的笑容,宁玄意双手再度收紧:“虽然免不了麻烦,但朔风王爷的命可比我们矜贵多了,怎么着也不会是亏本买卖。”
她并没有在说笑的意思,若是连苍彧都逼不出来,那苍冥可就太不值钱了,杀了便杀了,无关大局。
“皇……皇兄……”勉强从喉咙深处挤出一丝破碎的嗓音,苍冥的额头上青筋暴起,看起来痛苦异常。
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真正感受到死亡的威胁。面前这个容貌绝丽的女子居然会是如斯之狠的一个角色,着实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若说一开始他还有想要将其收为禁脔的念头,那现在,他就是巴不得自己从未踏进过这间房半步。她的杀意是真的,她说的话自然也假不了。或许,他今天真的会横尸在此处也说不定了。
“贵客远道来我天狼城,总不至于就是为了取我这不成器的兄弟性命吧?”就在苍冥的意识都即将模糊的瞬间,一道低沉而爽朗的男声缓缓响起。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一个比苍冥还高出一头的魁伟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而与此同时,一队身着甲胄的士兵跑上楼来,开始疏散人群,尽职尽责地为自家主子清场。短短几息之间,除了雅间内对峙的四人以外,就连朔风王府的侍卫都被带了出去,场面一下子就变得冷清了下来。
“不知姑娘是不是可以放开本君的弟弟了?”背靠着关闭的房门站着,苍彧双手抱胸,一张英俊的面目之上尽是疏阔之气。若不是满面的络腮胡,他应该也是个十分抢眼的男子,只是现在却无端地添了几分狂野与不羁。
“正主都出来了,再这么揪着人不放可不就是我的错了?”展颜一笑,宁玄意手腕一抖,那夺命锁链一样的软鞭终于从苍冥颈间撤回:“朔风王爷,辛苦你了。”
“咳咳……”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苍冥捂着自己的脖子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连半分回话的力气都没有。
该死的,这压根儿就不是个女人吧?哪有剽悍成这样的女子,也不晓得她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还偏偏好死不死地让他给碰上了,简直是倒了血霉了。
“扶王爷出去。”扫了眼那一圈货真价实的勒痕,苍彧淡淡地朝外吩咐了一声,很快就有人把苍冥给搀走了。朝着宁玄意的方向走了几步,他伟岸的身形直接将这个只及他胸口高度的女子给罩了进去,那凌厉的气势所带来的压迫和窒息感,便是一言不发也已骇人之极,大有要报方才她迫自己出面之仇的意思。
徐恪挑了挑眉,很明智地没有在这个时候冲上前去担任什么护花使者。苍彧又不是苍冥那个做事不过脑子的蠢货,自然不会随随便便就做出对宁玄意不利的事情来。况且,他们此行前来不就是为了跟这个男人当面谈判的么?眼下可不就是最好的时机了,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宁玄意肯定应付得来,又哪需要他再冒冒失失地白出头呢。
“南诏的护国公主亲至我天狼城,本君还真是有失远迎呢。”居高临下地望着宁玄意,苍彧的神情很是莫测。
对于南诏这个素来无甚波澜的国家,他一向是不怎么关心的。只是,平白无故倒了个第一世家,接着又冒出来一个护国公主,那位南诏君上的把戏一出赶着一出,他便是再不留意也不得不生出一丝好奇了。贪狼和南诏隔得不算远,有些人的野心,或许也超出他的想象,该早做防范的时候,他是绝不会错漏分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