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情无绪地向前走,甬道两旁的火舌卷动着,把他的身影拉得老长。他说是,“贫僧罪孽深重,常怀愧疚之心。”
公主说既然如此,你就赎罪吧,“把你自己赔给膳善,本公主代表膳善接受你的歉意,怎么样?”
说着说着就以权谋私了,释心知道她的老毛病,因此没再理会她。
外面谢邀他们正和戍守的镬人打得难分难舍,释心带着公主从一旁绕开了。公主觉得奇怪,“谢小堡主也是来救我的,我被救出来了,至少得告诉他一声吧!”
释心说用不着,“那两个被贫僧打晕的人会醒过来,醒过来了自然告诉他,是贫僧带走了施主。”
消息当然不难传到,公主嘀咕:“这是做人的道义嘛,人家毕竟救我一场。”
结果释心垂眼看她,眼神冷冽如坚冰一般,“施主,贫僧再三告诫你远离镬人,谢施主也是镬人,请施主不要忘了。就算再信任他,也要记着人心隔肚皮,镬人失控,不过弹指之间。别因为在一个墓里埋过,感情就格外亲厚,施主之所以有那样的遭遇,也是因为他是镬人,而你是飧人。”
公主被他长篇大论说得脑子疼,但他占理,态度又不和善,公主只好悄悄嘟囔:“得理不饶人,肯定是为了掩饰心虚……”
谁知释心大师的听觉格外敏锐,寒声道:“如果施主不是因为贫僧才被迫来上国,贫僧也不会过问施主的生死。如今你既然追到达摩寺来,人在寺里不见了,贫僧就不能不闻不问。”
公主挨了一顿教训无话可说,但她注意到一个细节,“是大师最先发现我不见的吗?你怎么会发现?难道法会一结束,你就着急到处找我啊?”
反正只要他不否认,她就觉得离成功又近了一步,可以自顾自高兴两下。
只是脚底好痛,痛得她冷汗直流,为了忍住不和他哭闹抱怨,她吸着凉气说:“大师打架的时候真帅。”
释心抱她跃上矮墙,应了句“过奖”。
饶是那么高冷的人,挨夸的时候也会分神,然后悲剧发生了,这仓库本来就建得隐秘,到处都是明沟暗河。仓库为避免潮湿,地势还选得比较高,释心抱着公主从后墙上跃下来,明明看着是平地,结果着地之后,发现是一片泥沼。
这下子就尴尬了,释心的大腿以下陷进了泥里,公主是被他打横抱着的,屁股因惯性往下一沉,像秃笔杵进了墨汁里,只觉屁股一凉,浸出个又圆又厚实的泥印,恰好完美勾勒出公主俏臀的形状。
释心没想到,凭自己的身手,这次居然栽了,站在泥坑里好半天,一动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