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那只血乎乎的手往他面前一伸,释心针扎似的大退了一步,那种由衷的抗拒不用口头说出来,从他下意识的动作就能窥见一斑。
公主愣住了,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忽然有了了不得的发现,释心大师怕血。
但所谓的怕分很多种,如果说一个征战沙场的人见不得血光,显然是不可能的。设想一下好好打着仗呢,咚地一声从马背上栽倒下来,战神岂不是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
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释心大师的“怕”,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怕。他应该是有别的忌惮,有时候恐惧,说不定源自于不愿意承认的深深喜欢。
啊,公主觉得自己简直是个智者,脑内偶尔蹦出来的高端见解,足够震惊她自己。
她试探着又往前伸了伸手,“大师,你怎么不说话?你都不心疼我的吗?”
释心脸上的线条冷硬,因为控制过度,显出一种不自然的意味来。他退后半步,“施主自重。”
公主内心不能说不紧张,但自重这词一出,她立刻就知道释心大师已经到了破戒的边缘。
看看能不能一鼓作气,突破这道防线。公主为了达成任务
可说不知死活。
“你……想不想尝尝?大师,镬人对飧人起歹念是天经地义的,你不要压制自己的天性。”她咽了口唾沫,胸口鼓声震天,还是卷起袖子,勇敢地把手臂探到了他面前,“你不会伤害我的,对吧?我可以借你吸一口……吸完之后,我们好好谈谈?”
释心一直低着头,日光斜照过来,他的脸一半明亮一半阴暗。
公主努力撑着手臂,这次不能再像上回那样功亏一篑了,她甚至拿手扇了扇风,靦着脸撩拨他,“你闻闻,香不香?”
他终于有了一点反应,机械地抬起眼看向她。那无暇的面孔无暇的臂膀,被鲜红的嫁衣称托得如此惑人,观之可口……
公主看见他眸中寒光一闪,脚下不再退缩,反倒向前了一步。
他的嗓音压得低低的,那种音色分明很性感,却又无端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