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

    祝欣欣裹着厚厚的披风,站在门口看着院内来往忙碌的马车,惊奇道:“你又要回白头城?”

    “是。”祝燕隐没有多解释,免得他又很没有见过世面地一惊一乍,只道,“你不是一直嫌弃江湖门派吗,现在正好,我同他们分开了,你在此地再多休息几天,待身体恢复后,就尽快回江南。”

    把堂兄安排得明明白白。

    祝欣欣强调:“你没有同江湖门派分开,你是跟着万仞宫跑了。”

    祝燕隐虚伪地回答,唉,一样一样,没有办法,谁让我要找江大夫看病呢。你也别再想着用重金收买了,江湖人士都是很有风骨的,并不屑于我们的万贯家财。

    恰好路过江胜临:实不相瞒,我屑。

    但再屑也没有办法,厉随一身伤病未愈,赤天仍在东北兴风作浪,尚儒山庄局势不明,现在还又冒出来一个僵尸一样的潘锦华,感觉整个江湖都很风雨飘摇的样子。

    祝欣欣眼睁睁看着亲爱的堂弟钻进了马车。

    怎么感觉他完全没有一丝被迫不甘愿的迹象呢,简直整个人都要快乐得飞起来。

    痛心疾首,痛心疾首。

    祝章在路上算日子,按照江胜临所言,再有两个月,自家公子的脑疾就能痊愈,若一路快马加鞭,虽来不及赶回柳城迎春纳福,但应当能去王城过个除夕,亲戚多,一样热闹。

    此时天气已经很凉了,祝燕隐双手捧着暖炉,靠在车窗上听外头的动静。万仞宫的弟子大多留在了城中,随蓝烟一道找寻潘锦华,厉随这次只带了十余名影卫,他们行进的声音极轻,很少交谈,真像黑夜中的影子。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有了困意,祝小穗见状,轻

    手轻脚替他铺好床,刚准备将人扶过来休息,外头却突然传来一句撕裂的喊声,在寂静夜空中显得尤为凄厉。

    祝燕隐瞬间坐起来:“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