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身水一身泥的进来,嫌弃地丢了块帕子过去给她擦,挖苦她:
“天要塌下来了吗?还是有人在追着要取你的命?看看你这狼狈样儿,哪里有半点御前女官的风范仪表可言!”
他还装得这样若无其事的!
钟唯唯猛地将帕子扯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重华,全不顾身上滴落的雨水将脚下的丝毯浸得又湿又脏。
重华原本微翘的唇角耷拉下来,脸色也跟着变得冷淡:“什么事?”
钟唯唯吸一口气,重重跪倒:“求陛下收回成命,饶了大师兄的命。”
重华神色一凝,随即冷笑:“你在说什么?朕听不懂。你半夜三更,冒着大雨,不顾宫规,不要性命,硬闯昭仁宫,惊扰圣驾,就是为了和朕说这个?”
钟唯唯豁出去了,视死如归地看着前方的地毯,低声道:
“臣求陛下,也是求二师兄,看在义父的面上,看在多年同门的情谊上,收回成命,放过大师兄。”
真是好笑,他还什么都来不及做呢,她莫名就把这顶帽子扣到他头上。
难道在她眼里,他就是卑鄙、龌龊、肮脏到这种地步的人?
是只会凭借手中的权力、胜之不武地弄死情敌的懦夫?
只是扣留两封信而已,他就能弄死何蓑衣了?
何蓑衣做下那种事,他也没把何蓑衣怎么样,不是因为懦弱,而是怕她难过。
她倒好,把他当成什么人了?难道说,她和何蓑衣一天不通信,就会死吗?
重华额头青筋乱跳,嘴唇发抖:“你听好了,钟唯唯,朕本来不想动那个斯文败类,但是你提醒了朕,朕还真要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