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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恪既看到了凉州城,自然相距也就不远了,李恪一行人又走了一炷香的功夫,便就到了凉州城下,而此事凉州都督苏定方早已在城外等候多时。
苏定方迎候李恪,倒是与其他的地方官员都不相同,其他的地方官员俱是一身官服,领着麾下属官拜见,显得很是郑重,但苏定方便不同了,苏定方不是外人,是跟随李恪多年的心腹,凉州城外,苏定方只一身家中的常服,甚至都不曾着甲便等着李恪了。
“末将苏定方,拜见太子。”看着李恪率众策马上前,苏定方也迎上前几步,在李恪的马前拜道。
李恪从来都有礼贤下士之名,更何况苏定方还是他的心腹爱将,若是搁在以往,苏定方见礼,李恪早早地便就将他扶起了,但这一次却并非如此。
苏定方拜在李恪马前,李恪翻身下马,并未弯腰扶起苏定方,而是就这么站在苏定方的身前,看着苏定方,不悦道:“苏烈,本宫一直以为你行事稳重,但没想到此次却如此毛躁,也叫本宫在京中忧心,你真该就这么拜着。”
苏定方闻言,本能地以为李恪所言是宣威折冲府营啸和独孤名被刺死之事,于是当即对李恪跪地请罪道:“凉州军府之乱,叫太子忧心了,是末将未能处置妥当,请太子责罚。”
苏定方当面领罪,也是心切,但李恪看着苏定方的模样,脸上的不悦却没有半点的缓解,而是继续由着苏定方跪拜于地,不曾扶起,接着道:“独孤名如何作为,其背后之人如何作为非是你能掌控的,出了这等事错也不在你,只是闻你所言,你还是不知自己错在何处。”
苏定方道:“末将愚钝,还望太子明示。”
李恪道:“你明知赵轶有哗变之意,身为三军主帅,你又怎可亲陷群敌之中,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如何心安。”
苏定方听着李恪的话,似乎明白了李恪的意思,苏定方身为凉州都督,镇守西北第一重镇,肩负重任,他亲赴险地自然是不妥的。
苏定方解释道:“此事太子大可放心,末将在入营前已经做好了交代,若是末将有个万一,便当由别驾程名振代为节制凉州边军,程名振随末将征战多年,还是靠得住的。”
苏定方不这么说还好,李恪的神情还算平淡,但苏定方之言一出,李恪顿时动了怒意。
李恪怒道:“混账,到了此时还在胡言乱语,你若有个万一,还能寻了程名振,那本宫又去哪里再找一个苏定方来?”
李恪一向待人宽和,尤其对苏定方更是优厚有加,苏定方跟随李恪十多年,李恪从不曾训斥过苏定方半句,这还是第一次。
苏定方听着李恪的话,先是一顿,但慢慢地鼻头便有些红了,李恪这哪里是在训斥他,分明就是满满的关心和偏爱,若非视为自家人,怎会说出这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