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设和夷男,既为父子,亦为仇敌,大度设欲取夷男而代之,而夷男又将部分亡国之因归咎于大度设身上,欲杀大度设而后快。
眼下李恪兵压唐麓岭,若是大度设和夷男能联合于一处,兴许还有和李恪掰一掰手腕的机会,但他们各怀鬼胎,又各不信任,联合之事也更是无从谈起了。
次日,唐麓岭下,唐军大部正兵围山下的夷男大营,合而攻之,欲将夷男和咄摩支并其下三万残部一举攻破,彻底绝了薛延陀后患。
唐军大部和薛延陀人在唐麓岭下打地正是热火朝天,而此时的大度设也如热锅上的蚂蚁,急地片刻都不消停。
“先生,前部斥候的消息已经传来过来,唐军大举进攻夷男大营,薛延陀那边怕是不成了。”大度设指着郁督军山的方向,对赵德言道。
赵德言轻轻捋了捋颌下短须,点了点头道:“特勤所言不错,观唐军之势,正是势在必得之意,今日这一关夷男和咄摩支必是难过了。”
大度设道:“眼下唐军正攻夷男,想必腾不开手来,我欲趁此拔帐归金山,先生以为如何?”
郁督军山已为李恪所有,大度设争之无望,大度设已经没有在此的必要,不如早些回了金山,尚能自保。
赵德言听着大度设的话,顿时有些急了,大度设若在唐麓岭一代,李恪要破大度设自然容易地多,可若是大度设逃离了唐麓岭,回了金山,李恪再想擒拿大度设还需千里迢迢地赶去金山,更多了许多变数。
赵德言是李恪的人,自是站在李恪的角度上思虑问题,不希望大度设趁此回了金山。
赵德言忙道:“特勤万不可回金山,特勤若是此事回了金山,无异于授人以柄,自取灭亡。”
大度设不解地问道:“这是何故?”
赵德言回道:“李恪有言在先,命特勤出兵助战,共取夷男,可如今李恪正在同夷男交战,特勤若是此时退回金山,便是违抗军令,正给了李恪攻伐的把柄。”
大度设担忧道:“先生说的有些道理,但薛延陀若破,李恪可能转过手来便会对付我,以眼下唐军军势,光凭着咱们手中的人马,恐怕挡不住啊。”
赵德言道:“特勤多虑了,唐军虽强,但出关已久,连日征战,人人思归,早已势不比从前,此番又攻夷男,待李恪下了夷男后必定也是军势疲敝,余不下几分力了,而特勤在此整顿多日,正是以逸待劳,又何惧之有。”
当年诺真水一战,大度设几乎输光了身家,大度设对李恪已经莫名有了些畏惧,大度设还是担忧道:“唐军精锐,非轻易可敌,若是输了,我们便彻底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