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敏见陈圆圆不从,顿时大怒,喝道:“不知好歹的东西,别说那吴三桂已经弃了你,就算你是他明媒正娶的夫人,你也是敌将的眷属,何去何从却也由不得你。”说着,他不再废话,伸出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把陈圆圆抓过来,夹在掖下,向外就走。
可怜那陈圆圆力弱,虽拼命挣扎,却动撼不了分毫。
那刘宗敏上了战马,将陈圆圆按在身前,带着亲兵随从返回周奎府,他已经打算好了,既然此女出自风尘,定不是什么贞洁烈女,自己索性先要占了他,然后再将她送给李自成,料她她也不敢声张,就是说了出去,也是无妨,自己与李自成亲如手足,这江山也是自己帮他打下的,他断不会为了一个女子而怪罪自己,说不定还将此女就给了自己呢。
刘宗敏在马上洋洋自得的想着美事,带着队伍刚转过一个街角,突然从前面胡同里窜出十几个身穿明军服色的人,打头一人正是王强。
原来,王强一行躲避大顺军的追赶,在街巷中乱跑迷了路,绕到了这里,一出胡同,正好和刘宗敏打了个照面,吓的赶忙回身就跑
,那周奎跟在刘宗敏身侧,却一眼认出王强,赶忙叫道:“大将军,那人是崇祯的亲信,小太监王强!”
刘宗敏还没反应过来,在他马上押着的陈圆圆听了,却象抓住了一根稻草一般,也顾不得王强的“卑鄙无耻、诡计多端”了,大声叫道:“王公子救我!王公子救我!我是陈圆圆!”
那王强正撒开丫子猛跑,猛的听到陈圆圆的叫声,一下刹住脚步。他自从搅了吴三桂的婚宴以后,就下了决心不再惦记圆圆,觉得她既然已经嫁了别人为妻,自己恐怕是今生无望,所以他也收了这份心思一心做自己的事情去了,三年时间过去,王强繁忙劳碌之中,再没有得到过陈圆圆的讯息,渐渐的也就淡了。此时,陈圆圆一声“王公子”入耳,那以前的种种情景电光闪动一般回到了脑海里,他哪里还走的脱呀!
王强转回身来,看见陈圆圆正在那骑马的将军身前拼命的挣扎叫喊,不由大喝一声:“奸贼,放那圆圆下来!”跟随王强的十几名太平教侍卫听了王强的喊声,已明其意,二话不说,挥着刀剑就向刘宗敏扑了过去,刘宗敏带着的十几名亲兵也冲上来,两拨人斗在一处。王强手下的亲随侍卫都是从民团和军校学员中精心挑选的,个个武艺高强,又都是拼了性命,一上来就将刘宗敏的亲兵砍倒了四五位,刘宗敏见状,赶忙抽出宝剑,正准备杀入战团,耳边只听嗖的一声,从旁边房顶上射出一枚银镖正打在他的肩胛之上,他哎呀大叫一声,宝剑失手掉在地上,左手也一松,抬眼望去,对面屋顶一个蒙面之人一闪而没。陈圆圆趁刘宗敏松手之际,挣扎着从他马上摔落到地上,王强在一旁看得分明,一个箭步上前扯起陈圆圆就转进了胡同,众侍卫见教主已经将人救了,也转身奔进胡同,两名侍卫守住胡同口,挡住大顺军。刘宗敏见王强救走了陈圆圆,自己又被刺客打伤,气得哇哇大叫,立即传令,调动兵马搜城,一定要抓住王强,抢回陈圆圆。
却说王强拉着陈圆圆在胡同里奔跑,想到那大顺的将军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定然派兵搜剿,看来现在逃出城去已经不太可能了,老这么在胡同里乱跑也不是办法,应该先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他想起当初自己在西城的灵镜胡同曾经买过一个宅子,后来自己到特区建了府衙后就没有再住过,那里只留了一个老仆看门,那宅子里有暗格和地窖,可以藏人,想定了,他辨明方向,带着众人朝灵镜胡同而去,中间又遇到两股大顺军,侍卫分头抵挡,到了灵镜胡同自家的宅子时,身边就只剩下五个卫士了。老家人见王强来了,慌忙的将众人领进宅子,栓上了大门,王强简要说了情由,这时候外面街上已经人喊马嘶,显然是大顺军已经搜到这条街上了。那老仆进屋,赶忙搬开墙边的一个柜子,打开一个暗门,里面是夹墙的一个暗格,仆人将王强和陈圆圆推了进去,关上暗门,又用柜子挡上,然后将另外几名侍卫安排在后院的地窖里去躲避。
那暗格很窄,原本是家里存放个人贵重物品的所在,搬家后,就空了下来,王强和陈圆圆脸对脸站着,彼此呼吸可闻,身体也紧紧的贴在一起,连转身都不能。陈圆圆一直处在惊恐、惶急之中,直到此时才稍稍定下心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子同王强紧紧的贴在一起,想转身或退后,但脊背已经贴在了后壁上,根本动不了,不由大窘,脸也羞得通红,好在暗格中漆黑一片,遮掩住了。那王强此时却是美不胜言,本以为这陈圆圆已经是可望不可及之人,结果阴错阳差的居然被自己救了,如今还乖乖的伏在自己怀里,心下大乐。但想到危险还未过去,却也不敢造次,只能偷偷的嗅着圆圆的体香,倒也是一番享受。
王强听到外边并无响动,小声问道:“陈姑娘,你是怎么被那贼人抓到的?”
圆圆简略的将事情经过说了,却隐瞒了吴三桂写信弃了自己一节,因为她至今不相信那是真的。
王强心中暗道:“原来那起义军的将领就是刘宗敏,圆圆果然差一点儿就被李自成给抢了去,如果真是那样,那后面吴三桂自然就会因此降了满清,引清军入关,成了大汉奸了。如今我把圆圆救了,却不知这后面会是怎样的情形。”
圆圆感念王强舍命救了自己,柔声说道:“王公子,多谢你此番援手搭救。”
王强笑着小声说道:“不必客气,其实我曾几次救你,都被你误解了,这是第一次听到你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