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洮的神情有一瞬的凝滞,却很快垂眸掩下,片刻便回道:“等到下次休沐吧,但要到下月了。”
林榆姒笑着点头,“嗯,也不急,你能记着这事儿便好。”
默了半晌,顾洮又道:“哦对,今日林大人透露了些朝中事,你应该会感兴趣。”
林榆姒闻言也有了些兴趣:“什么事?快说说?”
顾洮回道:“你之前对官宦之家和宗室关系的推测,大体上确实没错,现在这位永明帝在位二十余载,是这个汵朝第四任皇帝,在位期间政通人和,外敌也大都扫清,平日里励精图治,确实算是个明君,但是他....疑心很重。”
林榆姒并不意外,只撇撇嘴:“可哪个皇帝疑心不重啊?”
顾洮点点头,复继续道:“话虽如此,但他对自己母家的外戚都多加防备,更不用说血脉已然被稀释不少的宗室,就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怎么信得过,所以也一直没有立储。”
林榆姒一脸了然:“懂了,总有刁民想害朕。”
顾洮抿唇摇头,似是有些无奈,半晌敛了笑意,方回道:“今日林大人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说皇上赐婚此举背后另有深意,姚家和林家本就是姻亲,但姚家三朝为官,在朝中也颇有些威望,而林大人则是出自一介白身,原本是寒门和世家的结合,皇上乐见其成,但林大人如今已官居二品,若是两家关系再加深一层,就不是他乐意所见了。
“所以,林家和姚家没得选,都只能继续找寒门结亲,而郡主与顾濯缨不能成事的缘故,也和你之前所推断的一样,宗亲万不能和朝中实权扯上关系。”
“所以这个赐婚的旨意,也算是一石二鸟了,”林榆姒半叹半哀,“虽然说这皇上疑心挺重的,但也不能说他错,要是放纵各方势力强强联合不为所动,只怕他早就被人架空了。”
顾洮亦从善如流地点头:“没错,林大人今天的意思,就是敲打敲打我们,让我们明白皇上的心意,日后安分些。”
林榆姒眯了眯眼,反问了句:“他是不是怕出什么家庭丑闻啊?”
顾洮眸光一暗,语气有些沉重:“这里的家庭丑闻可不是小事,最后怕是都会变成人命官司。”
林榆姒却只摇摇头,笑道:“毕竟婚姻基础不一样嘛,像这种联姻,哪有什么你情我愿做铺垫,本来就只是不同势力之间的纽带而已,让你嫁就嫁,让你娶就娶,哪还容得工具人唧唧歪歪。
“其实有件很有趣的事,古今中外为人所称颂的爱情,不论才子佳人还是骑士贵妇,大部分都处在婚姻外,因为爱情这种东西在传统婚姻里本来就不是必需项,对婚姻最好的期待,也顶多只是合作愉快举案齐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