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为小蕙的药童对那女子仰头一笑,赞道:“雁姑姑真是好眼力,确实是有人来治伤,就是咱们新任知州大人的夫人,她长得可好看了,果然汴州来的贵夫人就是不一样,活像天宫里的仙女似的,我都不敢看她。”
“你见过仙女啊,”于雁轻嗤了声,随即从他手中将那杵臼接过,摆摆手道,“行了,交给我吧,你自己玩儿去,我捣好了就给他们送过去。”
小蕙却盯着她手中的药臼有些犯难,“雁姑姑,这种小事哪里还需要劳烦您呢。”
于雁轻笑了声,掩下神色中的不自然,回道:“那顾夫人毕竟是女子,别说你了,就连你师父给她上药也不方便,你说除了我,还有谁能去呢。”
小蕙思忖了片刻,终还是被她说服,点点头认可道:“好像也是,果然还是雁姑姑考虑的周到。”
“行了,跟我你还客气什么。”于雁轻拍拍他的背,将他半推半送回房内,复垫着脚凑到了前厅的后门边,侧耳听着堂内的动静。
“我家夫人这身子,您看可有什么办法可调养一二?”
于雁哪里听不出来,这自然是顾洮的声音,只是她却从不曾想过,此人一向冷淡自持,竟也有对人如此关切的一面,不由有些心旌摇荡。
王大夫笑回道:“顾大人,老夫又不是民间游医,哪能胡乱给您开方子呢,是药三分毒,夫人只要平日里注意温补进气,也莫要动怒冲了气血,慢慢养着就是了。”
“听见没,让你别气我。”
于雁听到这声音,握住药杵的手又是一紧,指节几乎都失了血色。
随即便听顾洮的声音带着几分纵容的笑意:“夫人说得是,往后定万事都以你为先,绝不让你动气。”
于雁咬着下唇,有些不愿再继续听下去,遂回身去了药庐,半晌方跨门进了外堂,对着王大夫笑道:“前辈,我又自作主张加了两味药,您看看可还合适。”
“于姑娘?”王大夫见着于雁端着杵臼出现,顿显出几分惊诧。
于雁上前,将药臼放在他身前的桌案上,温言解释道:“前辈,我听小蕙说有位夫人受了伤,便想着还是由我来上药更方便些。”
“嗯,能稍缓些痛症,倒也不能说错,”王大夫垂头在那臼内拨弄了几下,复抬头看向顾洮,心中却也有些没底,“顾大人,这位女医虽不是我的弟子,但也行医多年,我可以替她做个担保,您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