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素身形颤了颤,良久,虚弱的声音沙哑道
“灵月,对不起。”
如徐风般的声音缓缓落入灵月耳中。
灵月紧抿着唇不说话,望着繆素惨白的皮肤,血色尽褪的脸终是没忍住,泪留颊畔。
“告诉我,还有多久。”
“一年。”
“够了,我还有一年的时间能陪着你。”
灵月柔然的声音颤得厉害,仿佛一枚极细的针扎进心扉,猛地刺痛繆素的心,言罢,她转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廊间尽头。
夜幕逐渐拉开。
次日,暖暖的阳光透过镂空窗牖照在屋内的雕花铜镜梳妆台上,光影斑驳,梳妆台上除了面具就只有一把木梳,碳盆里燃烧了一夜的炭火覆着烟灰,丝丝暖香袅袅弥漫。
繆素翻了个身从床上坐起来,她黑曜石般的眼眸里氤氲着一层水汽,迷离烟瀚,昨夜睡得太晚,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她浑身酸痛,捶了捶细腰,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拿件外衣披在肩上,走到铜镜前坐下。
铜镜中的女子墨发如漆,瀑布般散落胸前,光可鉴人,衬得脖子如凝脂般雪白细腻,却又透出几分病态。
她抚平寝衣领口上的褶皱,目光停到眉间银色水滴印记上。它隐隐散发出白色的光,忽闪忽闪,犹如神息。她顿了顿,莹润的指尖抚摸着印记。
她到底是谁,为什么眉间会有印记,为什么她六岁以前的记忆就像消失了一样?那时她体内有种莫名的力量,无法自行控制。
后来掉落悬崖,师父亲自调理她的经脉,才得以修习武功,而体内的那股力量也如洪水开闸般,喷薄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往回想,她既然回来了,身份要查,有些人也要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