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苏敬纶,居然敢当众抗旨,拒绝陛下的赐婚!
方才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抱有一些想看热闹的心态,好些人还幸灾乐祸,觉得苏敬纶刚立了军功受了封赏,令人好生眼红,谁知转眼就要被陛下轻飘飘一句赐婚给废了仕途,可不就是乐极生悲吗?
许亦心大为震动,看着苏敬纶那跪伏在帝王脚下的身影,一面感激她为自己解围,一面又不由得紧绷了肩背,开始担忧老弟被激怒,会做出什么令人心跳骤停的事。
苏敬纶话音刚落,席间一位乐师绷断了一根弦,舞女们不约而同停了下来,战战兢兢望着陛下和镇北将军的方向,不敢动了。
而方才还趁着乐声的掩护低声议论的官员和女眷,霎时闭了嘴。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寂静。
许兆禾歪了歪头,冷冷地俯视着脚下的苏敬纶,而后抬眸,扫视了一遍四周,直看得众人都垂下头去。
他回过身去,一把抽出了随侍身侧的陶修文身上的破岩刀,哗啦一声响,吓得陶修文冷汗直流:“陛下……”
舞女和乐师应声跪倒一片:“陛下息怒!”
“陛下!”许亦心几乎弹了起来。
许兆禾置若罔闻,单手执刀,刀尖抵在苏敬纶下巴上,漫不经心地用它抬起了苏敬纶的下巴,阴鸷地一笑,道:“你竟敢拒绝朕。”
苏敬纶跪地仰着头,下巴下面已经见血,嘴里依然只是说:“请陛下收回成命!”
许兆禾身上几乎燃起了肉眼可见的怒火,手中的刀往前送了一送:“不知好歹的东西,将你配给朕的阿姊,你还委屈上了?”
苏敬纶脸色惨白,下巴流出的鲜血沿着刀边将落未落,许亦心心急如焚,提着裙子欲要冲过去阻止,尤硕明想拉住她,被她袖子一甩抽了一下手腕,柔和的衣料从他手中溜走。
他眼睁睁看着她扑过去抱着许兆禾的手臂,急得快哭了:“陛下!”
宴席之上的众人仿佛终于回过神来,稀稀拉拉跪倒了求情:“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