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鸾被他笑得骨头都酥了。一个念头冷不丁冒出他脑海:傻瓜美人。哥哥明明长着一张漂亮聪明的脸,却意外地很好骗呢。
确定完之后的行进路线,到了深夜,两人和衣入睡。飞鸾睡得并不安稳,他躺在离裴黎不远的距离,无意识握紧了双拳,指甲都陷入掌心。
他最初醒来时,看见蛇尸很是茫然。但当时裴黎不知死活地倒在地上,也就顾不上别的。幸好他之前进山采摘草药时有被毒蛇咬过的经验,除了脱裴黎衣服时红了下脸,处理起来驾轻就熟。在处理过程中,那些杀蛇的记忆蓦的涌入脑海。
手中的药瓶哐啷掉在沙地。
飞鸾很害怕,他不知道那些记忆属于谁,最后,他只能背着裴黎匆匆逃离了那片狼藉的是非之地。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一些破碎且陌生的回忆不断闯入脑海。有个面熟的威严中年男子,他听见自己叫这个人父亲,最后却又亲手砍下了他的脑袋。他也看见自己走在月色下的街道,随心所欲地屠杀。他还看见,自己坐于高位,下方人潮跪拜,山呼万岁。
最后,他看见绑架自己的窦白飞。窦白飞站在他身侧,一脸敬畏地低着头,诚惶诚恐道——
“是,魔君。”
飞鸾唰地睁眼,满头冷汗,心如擂鼓。
裴黎被他的动静惊醒,坐起身来:“你怎么了?”
飞鸾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话来。裴黎坐到他身边来,拍了拍他的肩:“做噩梦了吗?”
飞鸾脸色难看地咧了咧嘴,勉强地笑了笑。裴黎注意到少年的肩膀正轻轻颤抖,应该是被今天的大蛇吓到了吧?裴黎哈欠连天地揉了把飞鸾的脑袋,正要安慰几句,飞鸾忽然道:“裴哥哥,能和我聊聊天吗?”
“嗯?”裴黎在他身边躺下去,带着倦意擦掉眼角的泪水,“要聊什么?”
飞鸾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寒梅香气,这气息诡异地安抚了他的心境,令他平静下来。
“您对魔君……知道多少?”
“我不怎么了解他。”裴黎想了想说道,“不过这人杀父夺权,草菅人命,就算在魔族里也是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对象。三年前,他意图不明潜入太初真宗,和我师父大打一场后就失去了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