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贵妃看着她,凄然一笑,她自己怎么会想到,她天下尊荣宠爱集一身,也不过转眼间,就成了一场空。宠爱她的人已经去了,那些权利和尊荣随着他都去了。
如今,她们母子,连自保都不能。
将陈于敏嫁进武家,是她的主意,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她儿子的东西。只有她儿子,才是正统,是先帝唯一的遗脉,也只有她儿子才有资格坐上那个位置。
陈于敏见她面色苍然,哭着说:“可是我都没有见过武家的小儿子。他比我还小两岁。”
陈贵妃置若罔闻,依旧伸手拨着茶,眼里无光,目中无物。
陈于敏见求她无用,只好告了退出来,等出了门,她攥着拳,指甲将手心掐的生疼,她自小受尽宠爱,如今才知道,她不过是只太平鸟,太平的时候,她们都会宠爱她,惯着她。
可若是不太平了,她注定会被抛弃的。
可笑她看不开,当初陆益之舍了长安城的荣华,南下去做那个小小的县令,她心里恼羞的很,也嘲笑他不知所谓。
可如今,等她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已经晚了。
崔邺知道武陈两家结亲的时候,收到了谢奚的信。
谢奚托他照顾她的徒弟。
崔邺看着短短两句话,心里纳闷,她怎么就一句话都不给我?
谢奚给他写的信攒了一抽屉,但是都没有寄出来。想说的太多,思念太长,写起来就没完没了,索性一句都不写了。
崔邺哪知道她性格爽快成这样,耿耿于怀了一晚上,都不敢相信,她居然一句话都没有给他。却千里迢迢的记挂着她那个野生的徒弟。
他生气的想,你那徒弟好着呢,什么都没有,浑身志气呢。
谢奚不知道他生气,还在想,也不知道他忙成什么样子了。也不知道长安城现在安不安全,也不知道家里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