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怅惘只在心里待了一瞬就没影了,因为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在偏殿里趴在膝上睡久了,扶欢手脚都有些发麻,走了两步路就不行了。
“我腿麻了。”扶欢说道,她站在原地等腿上的麻劲过去。苏合香的味道依旧缠绵,扶欢伸手碰了碰自己的腿,还是难受,不过面上,她不会露出什么来。只是站在原地,不好意思地朝慕卿笑了笑。
“厂臣什么时候来的。”
只怕在她睡着时就到了,她随随便便窝着的模样都让他看见了。
果然听到慕卿的话语:“刚到一会子。偏殿里面一个伺候的人也没,就见到殿下一人睡着。”
慕卿后面的声调微重了些,这里安静,所以什么声音都听得分明。外头的人跪了一圈,但也不敢出声求饶。
扶欢听到动静,她急忙道:“是我不让他们进来的,我不喜欢人多。”
腿上的麻劲过了,腿虽然还是酸软,但走动起来也不难受了,扶欢笑了笑道:“厂臣别生气。”
慕卿扶着她走下来,听到扶欢的话,他显得颇有些无奈,只是面对扶欢说话时语调还是温软的:“臣不生气,只是担忧,殿下一个人,万一出了什么好歹,那些人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听他这样说,到底还是生气了,只是慕卿的气不浮在表面上,金玉一般清贵的脸上还存着柔软的笑意,让人恍惚觉得之前的话只是轻微的抱怨而已。
慕卿扶着扶欢到外间,已有着深蓝官服的御医在廊下等候。扶欢讶异地看了看慕卿,慕卿朱红曳撒的下摆铺在光滑的金色地砖上,他弯下腰,服侍扶欢坐下。廊外的日光铺陈到他线条俊秀的侧脸上,棱角都是温润的。
这样美好的人,做着伺候人的活,也没有半点卑微低下的模样。
御医上前,朝扶欢行礼后,端坐下来为她把脉。
扶欢没看御医,仰起头,朝着慕卿看,唇角动了动,说出细微的厂臣二字,声调微弱。
慕卿应下来,看着御医的手搭在扶欢的手腕上,虽然隔着一层锦帕,也有些碍眼。
“底下的人越发不会当差了,殿下病着,竟无一人去请御医。是需要臣给他们做做规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