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着眼也能感受到窗外路灯是不是透过车光印在她眼皮上,于耳边呼啸的风声、过红灯时的汽车鸣笛混在一起,让人烦不胜烦。
原来,半个小时是如此地长。
“小姐,到了。”司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下车,帮她打开了车门。
澜禾里面的车库,外来人开不进去,司机将颜姝放到了四十三栋的大门外。
踏上洋房前的青石板,冬夜的风把颜姝的裙角风衣都招惹得不耐烦地律动,遮掩了她本人不由自主的颤抖,看不出分毫。
宾利悄无声息地开走,只留下一点轻微的发机器启动声。
压制了一路的闸门轰然倒塌,颜姝整个人晃了晃,急促喘l息留下的白雾挡住了她的视线。不清不楚间踩落一块青石板,她冷不丁浪费地踉跄一下,脚步陡然加快。
她沉溺于自己狂风骤雨的世界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清,只想快一点将那些试图要控制她的森然戾气发泄出来。
以至于沈遇书从对面出来,她没听见也没看见,胡乱张望的视线似乎往他身上扫了下,却招呼也不打地用指纹开锁,讨人厌的颤抖让她摁了好几次才摁对地方。
智能锁机械的女声在寂静的夜里与呼吸声一样明显——
“门锁已开启,欢迎回家。”
她的背影逃跑一样晃进门内的漆黑世
界,没开灯。
沈遇书开了开口,而后皱起眉,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她没来得及关的门,漆黑得像一张嗜人凶兽的嘴。客厅里一道瓷器打碎的声音通过这道门逃出来,被关在后院里的凯撒有所感一样,蓦地狂吠起来。
想起她匆匆一瞥的苍白脸色,沈遇书倏地变色,不经主人同意地擅自地闯进她家,摁下门框旁的开关。
灯光大亮,客厅早已没有了人影,只有毫无章法的碎瓷片,从楼梯口一路溅到了客厅中间。新鲜的腊梅枝红的黄的躺在地上,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