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去月荷院请三姨太的人并没有遇到任何阻拦,三姨太应承得很是干脆,就是来的动作慢了些。
一向深居简出只知道念佛求神的二姨太都难得出回门,这会儿已然坐在仆人新添的椅子上准备就绪了,三姨太那道与众不同的白色身影才姗姗来迟。
一见她那身行头,想必耽搁了这么久的时间,定是坐在妆台前悉心打扮了一番才肯出门。
打扮得还挺费心思,看着随意其实经过精心梳理连每根头发丝都恰到好处的盘发,纯白如雪仿佛在守丧的旗袍,旗袍上用银线绣了几朵栩栩如生的莲花,那脸上的妆容用后世的话来解释,就叫做“心机素颜妆”。
好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相反舒意今天出门走得急,没来得及换身衣服好好收拾一下自己,起码比起昨天的盛装打扮来说就显得普通了。
她自己觉得自己准备得不比三姨太妥帖,在外人眼里,却是明丽逼人,气势难当。
尤其是眼波流转间那股子娇慵媚意,连女人瞧了都动心。
见三姨太翩翩走来,身旁跟着两个丫鬟时刻搀扶着,一举一动间如弱柳扶风,令人不由心生怜惜。
舒意怜惜地蹙起眉头,示意萍萍道:“去,扶一把三太太,离水远些,仔细别又让她见了水。”
几个姨太太听到她这促狭的话,不禁捂嘴偷笑。
萍萍卖力地应了一声,就抬头挺胸走出亭子,先是狠狠瞪了三姨太右手边的丫鬟荷花一眼,再曲起手肘将她推开,先发制人一把抢过三姨太的手,将荷花挤到了一边去。
三姨太还没来得及挣扎,荷花也没来得及抢回阵地,忽的又听萍萍惊叫了声:“哎呀!这不是我家太太的手绢吗!”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萍萍和荷花二人间的缝隙里飘然坠下一块水青色绣花手绢,随着风慢悠悠地落到了地面。
萍萍当即怒目指着荷花喊道:“果然是你这丫头偷了我家太太的手绢!”
荷花先是茫然地看着萍萍忽然指向自己,等到听完她的指控,猛然回过神来看向自家主子三姨太,张了张嘴正要开口反驳,双臂上猛然传来一阵大力将她整个人擒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