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先生说雨中泛舟于江上,别有一番意境,以朕看来,还是晴日风光更好。”
宁道古微微一笑:“看风景其实看的是心境,陛下一心想着天晴后好兵进临湘,自然就觉得晴日风光更好。”
说着,他抬起手来,指着东岸的鹅羊山:“陛下请看,此山山势连绵,山首插入江心,若在晴日看来,便如卧羊酣眠。”
“但在雨雾之中,此山看上去却更似龙伏雾泽,渴饮湘水,此景是否如贫道所言,别有一番意境?”
韩端放眼一看,却是既看不出卧羊酣睡,也看不出潜龙渴饮。
在他眼里,这分明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山峦,唯一与众不同之处,便是那伸入江心的山嘴。
不过,那山嘴之下水旋如雷,惊涛拍岸,看起来倒确实有些壮观。
但只看了几眼,韩端便没了兴致,于是吩咐船夫调转船头,准备回营之后将几名参军召集起来重新制定攻城计划。
然而,只过得片刻,他却突然蹙起了眉头。
半晌之后,他才沉声说道:“有点不大对劲!”
“这雨一连下了几日,按理来说,江水也应当上涨才对,可你等仔细看,这江水却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蔡抒古豁然变色,急声问道:“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在上游截流?”
明军如今立寨于江边,若敌军真在上游筑坝截流,然后再掘坝放水,恐怕关云长“水淹七军”的故事就要重演。
韩端却摇了摇头:“湘水宽阔,要想筑坝截流并非易事,况且,若是贼军所为,虽能淹了我军营寨,临湘城又岂能幸免?”
许清也道:“正如陛下所说,湘水最窄之处也有一里,深则七八丈,若要筑坝截流,非得动用至少万人不可。”
“而我昨日才亲自沿湘水直上三十里,沿岸并未见贼军有任何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