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并不缺什么衣裳,给你二姑娘作件披风吧。”
绛玉说道:“她那件旧的虽也补好了,穿着到底不像。”
含翠点头应下,见绛玉没有别的指示,也就施礼去了。
作为绛黛的大丫鬟,含翠和锁青平日里事务其实不少,院内的请安与针织,院外的打点与采买,都要她们过眼。再则绛黛平日里也不用她们过多服侍,说是随身丫鬟,其实更多做的是实务,真正随身的时间倒成了少数。
打发了丫鬟之后绛玉与黛玉进屋,黛玉提议下会儿棋,于是便摆了棋盘,姊妹俩一边对弈一边说话。
纹枰之间自有诸般妙理,由棋风可见心性。于棋之一道,绛玉算路精深,长于搏杀;黛玉心思灵巧,每有妙手。之前二人对弈互有胜负,不过今日就算是素来好胜的黛玉,心思也不全然放在棋盘上。
绛玉执黑,行至中盘,眼见妹妹缓手迭出,就知道黛玉心里的话快要憋不住了,于是抿唇一笑开口道:“可曾见那奸雄之风了?”
黛玉知道绛玉说的是贾雨村,沉默一下,似是在回忆前院书房中所见所闻,然后蹙眉回道:“想是我眼拙,真看不出是那等小人。”
“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父亲宦途半生尚且走了眼,你一个闺阁女儿家又能看出什么?”
见黛玉脸上仍有些忿忿之色,绛玉不由又叹道:“你啊,活几辈子都是个小姑娘。”
黛玉正欲争辩,却又听得绛玉道:“不过作个小姑娘无忧无虑活这一世也好,我左右总还护得住你,只莫要再‘每日家情思睡昏昏’便是。”
“姐姐!”
这话直羞得黛玉玉颊飞红,香腮带赤,抬手就要挠她。
“看棋看棋!”
绛玉笑着捉住黛玉的手,连连告饶赔不是,黛玉方才停了手,把注意力重新放在棋盘上。
“姐姐,难道真要让贾雨村来作我们的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