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一个面白无须书生模样的人冷笑一声,幽幽、道:“生气有什么用,林兄昨日不是还去谢家投诚,怎么被人赶出来了?我等就是再艰难,也没想过要变卖祖产,林兄甘愿以身饲虎,怎么还埋怨老虎咬人疼呢!”
林家家主林峰听了这话恼羞成怒:“你以为我想,我家本来就是小本生意,今年去京都做生意又被盗贼抢了,哪里有资本和谢、卢两家抗衡,我母亲重病,连求医问药的钱都出不起了,不买田地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母亲病死吗?”
白面书生一愣,起身施了一礼:“柳某无意冒犯,请林兄恕罪。”林峰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没有理他。书生柳怀南讪讪坐下:“事以至此,我们只能想办法摆脱谢卢两家的控制,罗姑娘在书信中提及,去北方发展商线,也不失为一种良策。”
旁边一个年长老者,拄着虬龙拐杖,捻了捻花白的胡须道:“可是,刚才林家主不是说了,今年北方不太平,咱们就算北上,一路下来还不知能不能平安到京都,若再被抢了,可就血本无归了,那还不如卖给谢家、卢家呢!”
又一个人也道:“是啊!今年北方大旱,各地匪盗横行,这生意不好做呀!”
林峰道垂头丧气:“况且,谢家、卢家背后有晋王做靠山,咱们怎么得罪得起。”
柳怀南皱眉:“那诸位是来罗家干嘛的,诉苦吗?北上的路当然不好走,若是好走,罗姑娘一个人就去了,何苦还拉上你我,不嫌累赘吗?你们如此畏畏缩缩,就安心在江宁等着束手就擒被人困死吧!”
“柳兄说话恁的难听!”几个人不愿意了。
“他说的没错,我家主人找的是同盟,不是懦夫!”秦珩收到罗香凝示意,站出来道:“北上发展商线,我罗家一家也能做成,给诸位书信也不是求援,而是不想见到谢卢两家为非作歹,想拉你们一把,只要加入罗家会负责你们的安全,还可以将京都的铺面租给你们,罗家只要十分之一抽成。愿意的就交上押金立字为证,不愿意的罗家也不强求。”
“我愿意!”柳怀南第一个站出来。“我也愿意!”“听罗家主安排!”
…………
十日功夫,罗家收到字据几十张,连范家、郑家也来了人,送来了份子钱。众家商号约好了一般,商铺照开,价格回到正常,任凭谢家、卢家压价再狠,宁可没有一单生意,也没有再贱卖一匹丝绸。
罗香凝靠在软榻上撸着狗毛,破狗子一个月功夫已经长大了一圈,特别仗势欺人,除了梅馆的人,外人谁来了都会汪汪叫个不停,凶得狠。唯独见了秦珩,一声不吭夹着尾巴就跑,除非是趴在罗香凝怀里的时候,这个时候狗子就会讨好的摇着尾巴,等着罗香凝轻轻地给它撸毛,然后给秦珩一个挑衅的眼神,十分嚣张。
秦珩一边用眼神跟破狗子厮杀,一边回话:“主人,商船预订好了,木匠们正在赶工,各家交的份子钱再加上咱们家的,够做一艘万斛船,并十余艘九帆舰船。”
罗香凝点头:“需要多久?”秦珩回道:“最快也要个把月。”
“也好,金陵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给卢玉娇传信,让她把甜水街的铺子修整修整,去了就直接开张。而且,咱们要北上,还差块护身符。”罗香凝道,“算算日子,绮明也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