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青,每次来看你,最后我总要给你说一遍这些话,你是不是嫌我太啰嗦了。可是这些话我除了能与你说以外,我真的找不到倾述的对象,你又不让我告诉琴儿真相,怕她活在咱们这种见不得光的阴影下,我实在是压抑得太辛苦了。”
“现在我几乎很少与人交流,我就怕自己会说漏嘴。江湖中人都以为我深沉高傲,不可一世,哈哈是不是很可笑啊?其实我就是一个只会装聋作哑,欺世盗名的伪君子。”
“你肯定又会说我醉了,不不不——我没有醉,你别劝我少喝酒了,如果我不喝酒,我真的怕自己无法想起你的模样。”
“我要永远记住你穿着红纱裙的模样,擦拭干净二十年前挡在你脸颊上的血迹,我要你做我最美的新娘,永远活在我脑海里的岳夫人”
夜空下的紫禁之巅又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在这一片杂草丛生的乱石岗中,就连那最为吵闹的响虫都已经歇息了,下半夜的凉风微微地吹拂着大地,吹得四周不断发出沙沙的叶脉碰撞声,除了这微弱的声响,再也听不到别的动静了,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
薛芊洛从沉思中清醒了过来,她发现岳千羽的声音戛然而止了,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难道自己被他发现了?不应该啊,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没有动弹,如果若是会被发现,那应该早就发现了才对啊!如若他没有发现我,那怎么会突然安静了呢?难道他已经离开了?
她带着疑惑缓缓向上探出了头,接着便顺着一片片随风摆动的叶尖望了过去,她再一次看到了黑影上泛起的银闪闪光芒,这次由于她与黑影拉近了三丈多的距离,依稀可以看出那件发光的东西大概的轮廓。
原来那银闪闪的东西正是盛酒用的银壶,当然朝廷明令禁止用金银制作日常用品,这绝不会是纯银制造的酒壶,从它折射月光的光泽,可以看出它应该是镀了一层银粉的酒壶,因为涂抹染料的酒壶绝不会有这般光泽。
薛芊洛猜测岳千羽此刻应该是在举壶畅饮,所以才会暂时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她庆幸之前如果不是岳千羽举壶豪饮,恐怕她也无法看到那个银闪闪的酒壶,那就根本无法发现岳千羽的踪迹,更不可能听到岳千羽埋藏心底这么多年的秘密了。
薛芊洛的身子缓缓地沉入了杂草中,徐徐转了个身,正要离开这里,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了沙沙的声响,起初她以为这声音只是风势稍微大了一些造成的,后来她又听见了衣袂在风中颤动发出的声音,她这才反应过来,身后的岳千羽正在冲她而来,显然她已经暴露了踪迹。
薛芊洛自知暴露了踪迹,可她并没有因为打不过岳千羽而束手就擒,只见她身子一扭,赫然从草丛中笔直的立了起来,动作看着就好像突然之间拔地而起的禾苗。接着她的腰躯一转,一股劲风将周围的杂草吹得四散而开,宛如一朵绽放的花朵。她伫立在花朵中心,身躯已扭转了半圈,看着就好像扭曲的盘蛇一般。
此刻薛芊洛身子灵活得好似无骨鬼魅,任由她随意驱使,然而就在她身子刚刚扭向后方时,只见一道黑影掠空袭来,双掌齐出,掌影四周金光环绕,掌风凌厉,气势腾腾,震得空中隆隆作响,双掌由上而下,直劈而来。
薛芊洛并没有被这气势磅礴的掌风吓退半步,反而手臂缠绵而出,好似随风摇摆的绸带,直直迎上了倾泄而下的两道金掌。
‘轰——’
一声隆隆碎响,断草四溅纷飞,薛芊洛扭曲的身子顿时被震得几番旋转,转出了数步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她那如同翠柳一般的秀发,已在转动之中零乱得不成模样。
袭击薛芊洛的黑影从空中缓缓飘下,果然是剑神岳千羽,他脚尖轻轻点地,身躯已作微微弯曲状,看着就像蓄势待发的毒蛇,顷刻间他的身子便已离地而起,朝着薛芊洛直蹿而去,宛如一支离弦之箭,迅猛的扑向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