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怎么会,她记得我,她、她一定记得我,我那么爱她,我们那么好——”
“唔,”方轻摇头,残忍的戳破他,“不过她记得王朝颂,听说王朝颂死了,都哭了,附带提了你一句,你,只是她的如烟往事里,很不重要的一撮而已,就别自作多情要当正义使者来为人报仇了。”
余昇整个人都惊呆了,他拼命摇着脑袋,嘴里喃喃说着“我不信我不信”,偏偏却又被方轻的话、被那两张照片蛊惑了心神。
他还是试图冷静,试图动脑,试图思考,可才停留在“她怎么会活着、她怎么会不记得我”的层面,就被方轻继续加码打住了:
“根据我的了解,王朝颂是一个大大咧咧的糙人,体育生你知道的,他们和人交往没那么讲究,平时或许是会有侵犯到你自尊心的地方,而且他确实是不喜欢你,你老是摆出那种又清高又自卑瞧不起人的样子,别人当然不喜欢你,但他觉得自己既然是宿舍长,那就得罩着你,所以什么贫困生名额、捐款、就业推荐,还有他限量球鞋——”
“哦对!”方轻一拍巴掌,“这个我真要澄清一下,我们就再有钱也不会随便把限量球鞋送人,那都是宝贝好吗,肯送谁,谁就真是自己人,他怕你自尊心受损,特意穿脏了再送你,我都得夸他一句粗中藏细,真是混社会当大哥的料。”
“你看看人家,尽心尽力,你却那么想他,觉得他霸凌你,拜托,霸凌你需要给你介绍工作,还特意向我哥美言吗——知道怎么说的吗,说你做事细心,努力,特别有毅力,全宿舍就你一暑假就把注会五门考下来了,王老哥好为你得意,好为你骄傲,你都不知道吧?”
“不!他不是!”余昇怒吼,“你胡说!我经历了什么我难道不知道吗!你是想诓我!”
“哈,你也一直以为倩倩死了,以为倩倩爱你,与其用‘知道’两个字,不如用‘以为’,可是你以为的,真的是你以为的吗?”
“更何况,”方轻微笑着,一手搭上他肩膀,“我诓你干什么,你看看自己值吗?”
至此,余昇的防线全盘崩塌。
湘妃泪和方轻话语的联合作用下,他头疼欲裂,为了转移痛苦,将头在地板上磕的砰砰作响,几乎头破血流。
这位平日冷静体面的精英人士被迫撕开了全部外壳,在这里头破血流,像个还没有发育完全就被剥开茧子的蚕虫,里里外外勾连的惨白躯体器官以及尚未展开的翅膀都被迫呈现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何其残忍。
外面的人都有点看不下去了,苗可忍不住偏开头,“有点过了吧,方轻把他问崩溃了有什么好处。”
“嘘,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