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信呢,你刚刚打了大胜仗,没听百姓们都拍手叫好吗,朝廷封赏就要下来了,你还装什么病啊?”
张恪脸色垮下来,苦笑道:“沈姑娘啊,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侥幸打了一个胜仗,辽东文臣武将何其之多,他们能甘心让一个小小的指挥佥事专美于前吗!”
“他们不想丢人,就去打仗杀敌呗!”
“哎!”张恪摇摇头:“他们要是这么想。天下早就太平了,内斗内行,外都外行!你听过捧杀吧?你不是能打仗吗,你不是立了功吗!什么事情都让你去,哪有风险哪去顶着,我这个小身板啊,用不了几次就废了!”
沈青烟听得张大了小嘴巴,人心怎么会如此险恶,不是想着在正事上压过别人。反而靠着歪门邪道,还有良心吗?
看着张恪痛苦的样子,沈青烟不由得一阵心疼!
这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年轻人不光要面对建奴的铁骑,还要防备自己人的明刀暗箭。真太难了!
“那你干脆少报点功劳算了。”
贺世贤和于伟良也出过这个主意,张恪还是摇了摇头:“哎,沈姑娘,我这次带来了三百弟兄。牺牲的有九十五人。奉集堡一共战死士兵超过五百人,属于他们的荣誉,不能因为张恪的自私而委屈了他们!”
恍惚之间。当初和狼群搏杀的场景又出现在眼前。少年没有变,还是至情至性的好人!
沈青烟默默把头埋在了胸口,二话不说,调动脑海之中庞大的药物知识,足足过了一刻钟,突然抬起了小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张恪,我知道一个方子,或许管用!”沈青烟咬着嘴唇说道。
……
辽阳城外,十里长亭。
无数人来回穿梭,崭新的彩棚搭了起来,彩棚下面,站满了穿着红袍的文武官员,那些蓝袍的官员根本没有资格进入棚子。就连病重的巡抚薛国用也被人抬着,挣扎着来了,所有人都望穿秋水一般,盯着远处的大路。
临近午时,四匹战马从大路上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