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长沙秋色远,不知何处吊湘君。
这两句,是前人李太白游于洞庭时所作。人说“八百里洞庭”,此间景象,当真浩浩淼淼,真不枉旧时“云梦大泽”之称。
也是到了这洞庭一带,见了一些小镇酒楼里刻有那诗仙两句诗,君黎才想起此地称潇湘之地,昔日为人戏语“湘君”、“湘夫人”之称,原与此地脱不了关联。但与秋葵自那日决然以告,相互间那层局促反倒淡了,比起这点儿女心思,他更担心那戏语的始作俑者——沈凤鸣。
这日距七月尚有二日,一行人已到了那三支之会请帖所指之处。正是黄昏,洞庭湖这一岸微风袭沙,水鸟映霞,久未言语的秋葵也忍不住叹了一句:“好美的景色!”
“一个人都没有,好奇怪。”娄千杉四顾。“虽说日子还没到,可——此地怎么连点要成会的样子都没?”
“那里似乎有人。”君黎微微眯起眼睛,避开因水波荡漾逆入眼中的光亮。那远远的一点黑影似乎真是个人,可在这广袤至极的水天之间,这一小点,也并不比水鸟醒目多少。
秋葵也将目光收回。“我过去问问。”她抬步向水边走去。
君黎与娄千杉也即跟上。走近去,才看得清这人身边还有一叶小舟,似是个船夫。
“请问……”秋葵走近,刚刚开口,那船夫已经躬身行了个礼,道,“三位可是受邀前来参会的?”
“不错。”娄千杉跟上道,“请帖在此。”
那船夫并不接帖,恭谨道:“这个无妨。此次三支之会乃在湖中洞庭山,在下受关掌门之令,这几日都在此恭候诸位宾客,只是——后日方是起会之期,此去洞庭山,返程不便,山中恐怕未见舒适,三位是此刻便搭船前去,还是先至镇上小憩,后日再启程?”
三人互视一眼,君黎道,“关掌门他们,可已经去了洞庭山?”
“掌门等已经早去准备了,但……”
“那我们也早些过去。”君黎不待他说完已道。
他是心中忧急沈凤鸣,自忖三人水粮备得已足,这般夏天倒也无寒冻之虞,最多是在山中露宿两日,若能在起会之前先打听到他的消息,也少几分被动。
那船夫点点头,道:“只待有人前来,我便可送三位过去,也省得此地无人,再有他人来,便无人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