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琰抬头,隔着灯烛看到他的脸,和那张脸上并不知朝向何方的双目。
“可有其他满意的人选?”宋客又道。
“有几个差强人意。”夏琰道,“你先说说你怎么想。”
“既然都一样不能确知‘信不信得过’,与其找差强人意的,不如找满意的。”
夏琰笑,“你赞成去找‘食月’。”
“谈不上赞成,但若换作我,我宁愿欣赏‘食月’。”宋客道,“哪怕他们忠于的是马斯,可至少证明‘食月’不是摇摆不定之徒,岂不比那些因种种缘故假惺惺归从的强?”
“哎,阿客,你这倒似是在说我的不是。”娄千杉笑骂道,“我不就是你说的假惺惺归从于他?”
宋客紧绷的面色稍稍松出一分似笑非笑,“所以你不合适。因为君黎怕也不知道,你何时一转身便不是他的人了。”
顿了顿,“我倒不是说眼下有十分把握能谈得下‘食月’,只不过觉得可以一谈,他若拒绝,我们又没什么亏蚀。”
夏琰将册子丢在桌面,身体后靠,那灯烛只照亮他的下半脸,将他面色打得沉骏。三人晓得他在思量此事,都不出声,直到他重新将身体倾前,“然兄,你说呢?”
宋然道:“我的担心我适才已说了‘食月’多半不肯应。不过阿客说的也有道理。这世上从来也没好事易得,太过轻易便归从的,倒也未必真有价值了。倘若真有办法打动那组长,那么‘食月’一来就是三十人,论实力强过单寻任何一人,当然再好不过。”
“就算单寻高手,多半也要收罗自己人马,一需时日,二增变数,不是你我本愿。”夏琰道,“这样吧,先找到‘食月’组长,我去会会他,探探到底是个什么样人。还有几个,你也替我访访下落我在册子里做了记号。三月为限如果实在得不了这些人,那便再思他策。”
宋然应下,收了册子,夏琰便站起道,“对了,方才只走到后厅没再往后走。那后面有个小楼,原本是藏经楼,有一些经书也没带走,我将从内城带出来的一些黑竹记录都放在那,将来会专有人看管就与钱老看管金牌之墙同似。到时候,你可以来看看。”
三人也站起,次第退出书房。夏琰方待吹熄了烛火,忽一瞬神,“差点又忘了。”这回总算得以将那枚黑玉扳指取出,“然兄认得这个么?”
宋然从门口回过头来,摇晃的阴影打在漆黑的什物上,一瞬惊异从他双目闪过。“黑玉之匙!”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步下几乎生了风,走到近前,“你从哪里寻到的?”
“是什么?”夏琰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