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炽是真的太累了,这一觉睡下去直到次日卯时才醒来,醒来后就马上去看暮云,此时的暮云已经睡着了,眼睛也敷好了草药并缠上白绫,暮翘楚守在竹床旁,清晨的寒风仍然带着凉意,小小的身子蜷缩成团微微颤抖。
这一瞬小炽鼻头发酸,她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之前当蚂蚁的时候每日净干些胆肥的事儿,也没有这么多复杂的感情,想不到变成人才数月,就有了这么多的愁绪与情愫。
她找了些干爽的谷草铺在暮翘楚的身上,一个人静悄悄的关好房门往海边走去。
此时天刚蒙蒙亮,海面的雾气还未散开,迷离而朦胧,在海面上有一轮红日缓慢探出头来,窥探整个人界,小炽背手而立,目视着海面,似乎是在等待一场更大的风暴。
果然妖风阵阵席卷,海面上呈现一个巨大的旋涡,而小炽也顺势入了这旋涡,随着旋涡沉入水中。
水底负压极深,小炽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将龙鳞宝衣穿在身上,瞬间便穿过海底的层层障碍,最后落在一艘沉底数千年的沙船上,此船构造像极了一根龙扁骨,但时隔千年这根龙扁骨也已断裂,而沙船上用竹编做成的太平篮也被损毁,篮中的青石也洒落了一地。
沙船沉海太久,久到感受不到一丝气息,而船上的两具白骨却是如此瘆人。两具白骨一男一女,而在那具女骨的腹部还有一具死婴,婴儿蜷缩于体内,初具人形分不清性别,白骨已有虫蚁侵蚀,有细密的斑点,可见已逝去上千年之久。
只是那腹中的胎儿总觉得有些怪异。
小炽对这些怪异的东西总是带着好奇,她从百宝袋里掏出那把赤寒剑,这赤寒剑放在袋子里就如手指那么小,一旦拿出就差不多有小炽这么高了,此时的她扛着那把千斤重的剑,踏上了这艘沙船。
船底有一对石狮子,分为一公一母,两头狮子相对而立,狮子口中吞吐着水火双球,火球上有一簇冥火,自然水球上便是从天而降的水流了。
当小炽从石狮子处经过时,水与火同时倾射而来,小炽只觉胸口沉闷异常,握着赤寒剑的手微微颤动,咬紧牙关扛着剑继续往船上走去。
当她走到隔板上时,沉了数千年的船突然开始摇晃,“太平篮”上撒落的青石瞬间凝聚起来,青石落在太平篮上,像是一盘棋。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环环相扣。
小炽仔细盯着那青石,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最后双眼落在一块不规则的青石上,此石像是一只爬行的蜗牛,那厚实沉重的壳,像是一个累赘。
那只蜗牛的状态很好,虽背着厚实的壳仍在努力前行,不过那蜗牛的尾巴却指向另一端,顺着指向小炽看到一个烟斗状的金属片,那金属片薄薄的,随风飘荡着。
与此同时小炽手中的赤寒剑反而越来越重,她只觉小小的肩膀传来灼痛感,将一缕真气蕴藏于指尖,瞬间从指尖涌过零碎的力量,这些细碎的力量穿过青石,将青石逐一排成一字,谁知此时船身摇晃得厉害,有些碎碎的甲板瞬间断裂,那两具阴森的白骨像是从睡梦中被惊醒了一番,两具白骨夹杂着混沌之力,一齐冲向小炽,小炽倍感威压闪跳一旁。白骨化作利箭从四面八方涌来,如雨后春笋般层出不穷。
小炽躲闪不及,身上的赤寒剑又过于沉重,难以拔出,虽然身上穿着那件龙鳞宝衣,可阵阵如春雨那般绵绵不绝的利箭涌来时,仍然会有些损伤,手臂上多了几道口子,此刻她只是淡漠的扫过那几道口子,甚至都来不及处理,反而继续迎接着这场无休止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