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舟怎么也料不到,她单是收拾间屋子都能见?到血眼,抓着蔺浮庭的袖子显出哭腔,“我怎么命这么好啊。”
蔺浮庭安抚性地?摸摸她的耳垂,拨开遮挡的书册,两指拂过?木板上的眼,指尖捻了?捻。见?她并未哭但在发抖,抿着唇生疏地?将人抱在怀里,哄小孩似的拍拍她的后背,“不怕,假的。”
宋舟将信将疑,壮着胆子仔细观察了?一下,也忍不住伸手去摸。
的确与之前见?到的不同,那不过?是刻在板子上的一只眼,因书架漆了?红漆,方才匆匆扫过?去,才一时错认。
这只眼睛刻的长,内眼角尖而深,眼尾细长,没有涂上血,倒不显得那么恐怖了?,反倒灵动活泼许多。
“这和我们之前见?到的……是同样?的图案吗?”宋舟问。在尚书府她并未细看,所以也分不清究竟是否是血眼,“这么看,居然是一只桃花眼。”
蔺外倒是调查过?,回想之前看过?的那只眼,疑惑地?摸摸下巴,迟疑道?:“有些像,但又不是一样?的……”说完,像是注意到什?么,将那一排书全拿了?下来。
木板展露全像,是个刻了?一半的少女侧脸,其中眼睛刻画最细致,神韵最好。只是逐渐的,连宋舟这样?的门外汉都瞧出这手艺人的力不从心,刀刻的痕迹越发浅细,甚至为了?将某处刻深而反复几次,看着略显潦草。
“难怪看着不同,是角度变了?。”蔺外将佩剑换了?一只手握着,前倾着身?子,仔细审视后笃定道?,“之前的那些也都不如这个精细。”
蔺浮庭面上表情极淡,对此并不如何在意,身?前的姑娘倒是不怕了?,踮脚扒着书架恨不能将脑袋塞进去看清楚。
蔺浮庭提议,“不如去问问学堂的夫子。”
“垫书架的石头?”老夫子手边搁着一碗喝了?一半的糖水,见?宋舟过?来,颇不好意思地?将碗往角落里推,努力维持着面子,“这石头原是我在学堂的课桌里发现的,发现时上头便绑了?皮革,当时觉得正好能用来垫书架站脚,倒是没注意当中还?有画。”
“藏书室书架上的木板画呢?”蔺浮庭的声音温温的,彬彬有礼。
老夫子便道?:“这座学堂是自我父亲手上传下来的,其中书籍,凡是在学堂就?学的学子皆能翻阅。那一块存的是二十多年?前的地?理志,都是先帝年?间的旧书,放在如今大?多已不适用,是以平日里并无人借阅,我也不清楚那画是何时画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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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先帝也才初登大?宝,娘娘初初及笄,第一次秀女大?选先帝便选中了?娘娘,紧接着更是百般宠爱,只是后来宫中新人渐渐多起来,先帝便不常来娘娘宫里了?。”盲眼的嬷嬷眼中一片浊白,枯萎如树皮一般的手颤巍巍摸索,在满是油腥的小方几上摸到一杆烟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