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云饮冰的话,墨如渊稍微停顿了一下,于是云饮冰一提气赶上前,拦住了她,站在墨如渊面前。
冲天魔火将黑夜映照得如同白天,同时又莫名令云饮冰想起了她多次做过的那个噩梦。墨如渊神色平淡,无欲无求,只定定于火光看着她,似观音垂怜凡人。
云饮冰自簪子碎裂之后,就一直未簪长发,此刻青丝如云,垂落肩背,几缕头发被风吹起,随风舞动。
墨如渊终于说道:“魔界之人大举进攻,我还需去山门退敌。掌门在山门处难以支撑。”
云饮冰没有说话。她其实还想要问出更多问题,为何不杀我?你便是如此信任我吗?你相信我会在背后刺你一剑吗?
为何不杀我,师尊?
然而墨如渊所说去山门支援这种事情又是如此……冠冕堂皇,使得云饮冰的疑问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她看着火焰映照之下墨如渊说话时翕动的唇。淡色的、干燥的。
不合时宜的,她想要去吻。
但就目前而言,她不想给自己添太多麻烦。
墨如渊又说:“既然飞瑶山有伤员,你还是速请来药堂中人,医治他们为妙。与魔界中人正面交手,若被他们认出了你,于你而言,也是麻烦。”
说罢,她绕开了云饮冰,向着黑夜之中茫茫无所归依之处行去。
云饮冰伸手于虚空之中一抓,抓住墨如渊衣带的一个角。
“师尊,我知战事紧急,”她说,“但我想知晓,你究竟是如何想的。”
墨如渊不语。她用力一挣,整条衣带落入了云饮冰手中。云饮冰还未回神,只见墨如渊的身影已经远远消失于夜色与魔火之间。
“师尊!”云饮冰叫了一声。回应她的,唯剩越烧越炽的魔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