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饮冰又问墨如渊:“师尊可要与我结缘?”
修道之人并不婚娶,所谓结缘一说,亦没什么出处。大概是两人心若相悦,打算相伴修道余途,便自称是结缘了。
墨如渊双目似有失神,却不语,亦不抗拒。云饮冰见状,只轻笑着,复又垂头,发梢落在袒露着的皮肤上。
冰封之城池,正一点点被攻陷。
冰火相遇,天地失色。那梦中之异象,此刻在云饮冰看来,也似琉璃之境般,碎裂为点点流光。云饮冰已无谓道法魔功,仿佛之前两次武学之精进,已脱离肉|体之桎梏,唯独灵魂轻飏,游荡随风,化为轻絮。
狂风从窗缝中吹入,吹灭了桌上的蜡烛。室内温度很高,汗水滴落石床。
云饮冰先累得不行,睡了过去。隔了几分钟,又醒过来,看到墨如渊仍醒着,只在夜色中看着她,眸中微微闪着光。
云饮冰含糊问一句:“师尊?”
却又觉得,这种时候,应当是管墨如渊叫得更亲昵一些的,可她也不知道该叫些什么。墨如渊没有说话,一手拿过铺盖,盖在云饮冰的身上。
“夜寒风大,不要着凉了。”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云饮冰觉得墨如渊似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连忙伸手勾住墨如渊的衣袖。
“师尊,不要离开我。”她说。
墨如渊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然后她又躺下来,石床狭窄,两人挤在一起,因得天寒地冻,竟也不觉得十分难受。
“我不离开。”墨如渊轻声地说。
云饮冰又睡了过去。她觉得并没有睡很久,醒来时,却觉得室内冷如冰窟,天光已经大亮。她独自一人躺在石床上,墨如渊不在室内。云饮冰的头隐隐有些发疼,想起昨晚的一切,此刻也不觉得旖旎,只觉得恍惚得像一场幻梦。
云饮冰起了床,寒风吹得她一个哆嗦,连忙运起功来。甫一运气,便觉体内气息运行流畅,心情不由变得好了起来。
她推门走了出去,只见一夜之间,整个飞瑶山已经落满了白雪。清晨初霁,远处山峰静立雪雾之中,玉台玲珑,银装素裹,高寒冷绝,眺望而去,实在是千峰万岭雪崔嵬,不似人间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