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如渊的面容竟是如此美丽。便是不知她是仙门道君,原始道君的同修,云饮冰相信自己也会被她的美貌所倾倒。
破损的琴弦微颤,如情弦撩动,在发出暗哑的声音时,同时带来深重的痛苦。
云饮冰走到墨如渊身旁,挨着她坐下来。墨如渊气息依旧,神情平静,好像没有因为云饮冰的异状而感到无措。
“作为仙门弟子,现在才修习道法,似乎有些晚了。”云饮冰说。
“在你第一日因走火入魔而昏迷之后,我曾一探你的灵识,你的体内蕴藏浩瀚如海之力,只是尚不知如何调用,”墨如渊平静地说,“于你而言,曾经修习何等功夫,已不重要。你何时修道,都为时不晚。”
墨如渊再度抚琴,她似乎弹的是一首古旧的宫调,琴声断断续续,几近不成曲调。
“师尊是何时学的筝?”云饮冰问。
“多年之前,我还在家中时,那时母亲还在世,”墨如渊说,神情落寞,“母亲教授我古筝,我的妹妹会吹笛。但我和妹妹的母亲彼此不合,我们姊妹便并未合奏过。我的母亲一生都在享受荣华富贵,在我十五岁那年生病早逝,所见之景,是我父亲官运亨通,花团锦簇,未能目睹我家后来是如何家道中落,各自飘零一方,我兄长又是如何亡于强盗之手,我又如何上飞瑶山拜师。”
云饮冰一想,墨如渊大概出身于大户人家,父亲在朝中为官,有一名同父异母的妹妹,还有一名兄长。这般家庭情况,倒是与云饮冰有些近似。不过富不过三代,家已经散了,兄长亦死,墨如渊便来到仙门拜师修习,个中苦楚,云饮冰也能猜测到一二。
墨如渊大约已逾百岁,她那吹着笛子的妹妹,应当已经不在人世了。
“师尊喜爱弹筝吗?”云饮冰又问。
墨如渊轻轻摇头。
“那为何又会在今日弹筝?”
“心乱。”墨如渊简单地说。
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的境地,风大雨急,哗啦啦从山巅上掠了过去。天地之大,仿佛只有这个有着火烛和帐幔的房间,才是唯一安全的庇护之处。
“师尊。”云饮冰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