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太太心酸,有求于人就是如此,舍下脸面送礼,人家却还不收。卢太太实在不知道她能帮衬到唐师师什么,宠爱、银钱、地位、孩子……卢太太能想到的,唐师师都有。
卢太太目露愧色,说:“王妃不计前嫌,替雨霏撑腰,我们却连像样的报答都拿不出来。不知王妃喜欢什么,只要能帮到王妃,妾身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卢太太这话已经颇为讨好,她毕竟是按察使夫人,若不是为了女儿,何至于这样低声下气?唐师师忍不住叹气,如实说:“我亦是有儿女的人,明白太太的心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这里实在没什么缺的……”
唐师师说着,忽然微微一顿。卢太太察觉到了,连忙追问:“我知道王妃锦衣玉食,什么都不缺,但能给王妃解解忧,逗王妃一乐,就是妾身莫大的心愿了。王妃若有什么想要的,尽管直言,只要在西平府的地界上用的着我们,我们卢家万死不辞。”
其实唐师师还真有一件事不方便出面,那就是徐家。养母和生母是非常尴尬的关系,尤其唐师师生下了自己的儿子,她和徐太太,此刻便很微妙。
唐师师最终目的是拉赵子询下马,换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动摇赵承钧的心思非一朝一夕之功,而徐家用的好了,便是一颗杀伤力极大的棋子。
卢太太正好在这时候撞上来。卢大人是西平按察使,管一省刑名,监视一两个人再轻松不过。而赵子询的亲舅舅陈泰游手好闲,尤其好赌。
这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她可以利用卢家掌控徐家的动静,而她要付出的,不过是对卢雨霏好一点。这对唐师师来说完全是无本买卖,唐师师很快拿定主意,示意丫鬟们退下,慢慢对卢太太说:“这些事我本来不该对卢太太说,说出来惹人嘲笑,但是,却当真有些麻烦。”
卢太太一听就懂了,问:“王妃为什么事烦恼?不知我能不能帮上忙?”
“谈不上烦恼,一点小事罢了。”唐师师借着摇扇子的动作遮住嘴型,轻声说,“卢太太应当听说过徐家吧?听说那位徐家太太极其思念儿子,她的娘家人也不省心,时常打听世子的消息给徐太太。按理这种事是人伦常情,人家母子血脉相连,我们总不能拦着。但是王爷为了世子费尽心血,当真把世子当嫡长子养……唉,这怎么说呢?”
和聪明人说话,永远不用说得太明白,卢太太毕竟是个闯荡多年的按察使太太,闻言已经懂了:“王妃的话十分有道理,当断则断,天底下哪有这种藕断丝连的事情呢?我们家老爷掌管刑狱,认识不少三道九流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我会转达给王妃的。”
唐师师微笑,支着扇子颔首道:“多谢卢太太,之后有劳卢太太费心。”
卢太太不得不说长松了一口气,释然道:“能给王妃分忧,是我分内的事。再说,这本就与雨霏有关,我这个当母亲的,多操点心是应该的。”
卢太太这话并不假,卢雨霏是世子妃,光侍奉唐师师这个嫡婆婆就已经很难了,如果再多一个婆婆,那日子还过不过了?他们结亲的人家是靖王府,可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徐家。
解决徐家的隐患,剪断赵子询和徐家的来往,亦是卢太太想看到的。
卢太太和唐师师对话后,各自放下一桩心头大患。唐师师多了一路眼线,心里十分开心,然而这次她轻松了没多久,就被一道懿旨惊得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