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晏之恭顺地站起来,慢慢走到她旁边,郑国服饰多样,繁杂简单都全凭自己的喜好,但他生的好看,哪怕一身简单的素袍,也看得人忘了眨眼。
季婵一行人坐在最角落里,烛光昏暗,离得也远,只依稀能看到一抹模糊的轮廓,压根看不清楚台上人是男是女。
杜端久经欢场,一眼就从那身段里看出来,必是一名绝代佳人,他仰头灌下一大杯酒,直勾勾地盯着台上人:“胭脂?好名字,今儿个我就要好好尝尝这胭脂,到底是什么味道。”
他喝得太醉了,眼前都发花:“你们都别和我抢,这个我要了。”手指点了一圈,临到季婵时没在意,略过了她。
他们都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子弟,平时玩的开,此时醉醺醺的,更是没个把门,闻言只笑嘻嘻道:“杜端先来,这味道要是好,明儿个我们也来尝一尝。”
一行人,竟然没一个看出来台上那是个男子,淫词秽语,不堪入耳,季婵听得烦了,酒杯梆的一声砸到了桌子上。
她眼皮懒懒地掀起来,又落了下去:“吵。”
还未喝完的酒水溅到了杜端袖子上,像是透过衣袖直入皮肉,他打了个寒颤,总觉得背后发凉,可仔细看看季婵的表情,和往常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季婵是喝多了吗?”他们玩的久了,都知道各自的臭脾气,就比如季婵,最讨厌的就是别人吵到她和别人碰她,京城里出了名的洁癖和怪脾气。
众人看她眼皮懒懒地耷拉着,不像是被吵到了,更像是喝的太多,有些醉了。
“乖乖,你这是喝了多少?”杜端扒拉了一下她面前的酒壶,被她打落了手掌,他吃痛地缩了回去。
季婵没理他,刚想顺势往后一靠,却突然发现高台之上传来了一抹火热的视线,她下意识抬头望去,隔着茫茫人海,台上那人似乎朝着这方向看了一眼,也不知在看什么。
她没有在意,率先转移了视线。
时晏之见她扭过头,一副没多大兴趣的模样,整个心都在发凉。
临死前她冷酷无情的背影在脑海里浮现着,明明已经回来了几日,可依旧清晰的像是才发生在昨天。
时晏之忍住不再看向她,指尖把手心掐的生疼,他调整好表情,淡淡行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