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缓缓走回去去,戏台子上小猴儿们上蹿下跳,一只猴儿偷了一颗桃,翻身跳下,捧到太后跟前,献上了桃子,太后特别高兴,皇帝往她这里扫了一眼。

    秦婉从边缘走进去,身边刚好是裴家母女,裴家这个簪缨世家,原本该是坐在前头,可惜如今出了那么个败家子,而且还是独子,把家败得都快不剩什么了。被邀来参加太后寿诞,送出来的礼物之寒酸,也是让人开了眼界。

    今日来的人,谁不可怜他们家,又不免背后悄悄笑话他们家。养儿如此,当真不如去死。偏生一家子就这么一棵独苗,还舍不得他去死。

    裴家母女也有自知之明,找了个角落的位子,安安静静地坐着看戏。秦婉从她们身边走过,裴二姑娘端庄秀丽,比秦婉不过小了一岁,也已经过了及笄之年,有这么这个败家子哥哥,还有谁敢上门提亲。

    好多人替裴家大小姐庆幸,幸亏她早些年订下的亲事,去年世子爷刚刚回来,败家还没败得这般声名远播的时候嫁了出去,随着夫家离京到任上,还算是得了个好归宿。

    秦婉流云广袖,随风飞舞,被裴家姑娘头上的鎏金簪子一勾,衫子轻薄,撕拉开了一条口子。

    裴蕴转头,头上钗子落地,也没来得及顾及秦婉的衣衫,只管捡自己的钗子,家里已经被哥哥给败得值钱货都快都没了。

    今儿出来送太后的礼物还是从娘亲嫁妆里掏出来的,今年都没有新添过首饰,这一件还算是自己拿的出手的,这么一想裴蕴心头难受,低头想要心疼地要哭出来。

    定远侯夫人站了起来对着秦婉陪笑:“郡主,着实对不住,等……”

    她想说什么,可看着秦婉身上的外衫,薄如蝉翼,近看有着如珍珠一般温润的光泽。裴家现在虽然被儿子快败干净了,可人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那里会没有眼力?刚要出口想要赔,想想自家的情况,衣服不是赔不起,只是赔起来实在有些吃力,不过是犹豫了一下,没有立马开口说赔,一下尴尬了。

    秦婉挑眉一脸鄙夷看向裴侯夫人,却又立马收敛了表情,摆出一副温婉的样子:“夫人客气,是我的不是,从这厢穿过,倒是让裴家妹妹的簪子掉了。”

    大部分人都没有看见秦婉的表情,只有刚刚听暗卫汇报的皇帝,盯着秦婉这个祸水。装,就装吧!

    秦婉从中穿过,跟太后告了罪,又进去换了一身衣衫出来,一改刚才浓烈的艳色,温婉柔雅,又是一番风情,让人恨不得以为她是故意扯坏了衣衫,就是为了去换这一身出来,好让人晓得她的天姿国色。

    皇帝更是这么认为,他看向坐在角落里裴家母女,心头有个想法……

    寿宴结束,各自回了城里,裴家母女上了马车,裴蕴看着手里的鎏金钗子露出了里面银色,心疼得不行,横看竖看。

    裴夫人看着女儿这般模样,心头酸涩,自己也是高门嫡女,没想到今日在宫宴上这般难堪,心里头的怨气太多,回到家里,看见侯爷还在逗家里的鹩哥,气不打一处来。摔了竹帘子,往屋里去,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