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腿已经好了泰半,不过依然是肌肤胜雪,脸颊泛着病态的潮红。

    这一日倒没阴阳怪气地问王后的动向了,竟然破天荒地地在处理政务。

    张嵩堆出满脸笑来,端了食盒上前道:“陛下还不睡吗?”

    “王异,”牧临川冷笑着往地上砸了卷竹简下来,“孤早晚知晓他定要与堂兄勾搭在一处。”

    张嵩忙上前捡起竹简,展开一看,只见得“湘州刺史王异”这明晃晃的六个大字。

    思及湘州与荆州之间那暧昧的地理位置,张嵩不寒而栗道:“王异与长乐王殿下——”

    “他既然想要这王位,孤给他就是了。”少年眼里闪过一阵厌恶之意。

    张嵩心中陡然一惊:“陛下慎言。陛下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王后考虑。”

    “你当牧行简想篡位,是孤想阻止就能阻止得了的吗?就算孤累死在了这些案牍之中,也阻止不了他。”

    牧临川倒是从容,揭开了食盒,夹了一筷子肉送入口中,嚼了嚼。眉眼看不出丁点儿惧意来,甚至还隐隐有些兴奋。

    他就等着这一天到来,这几乎使他为之战栗。

    “孤这些年杀了不少人吧,又起用寒门。”

    牧临川微微一笑,“这些高门可是恨孤恨得要死。”

    牧行简重名教,与这些门阀士族可谓是勾连深受,你侬我侬,颇为暧昧。

    他几乎能想象出,牧行简若起兵,一众门阀士族定然是持暧昧态度,拥牧行简入京。

    大厦倾颓,只在朝夕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