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这“册”字王爵可否使用,单说这个“后”字,用在这里便是大逆不道。“后”,乃天子正妻。若往古时追溯,诸侯王妻也称为“后”。
“歧王妃”突然变成了“歧王后”,歧王这是想效仿周天子之时,自封为一方诸侯王吗?!若真有此意,他将掌重兵,收赋税,不受天子约束,只需每年朝贡上国以示臣服。
消息传到褚中天耳朵里,吓得他丢下饭碗就直奔王府而去,脚下一步不停赶到歧王书房。他急得满头大汗,进屋时,歧王却正拨弄古琴,调试琴音,闲适安逸得很。
“殿下!”
闻人弈抬抬眼皮,瞄他一眼,又唇角带笑埋头弄琴:“舅父来得正好,快看看本王拟定的官制章程。”
他身旁放着一叠纸,褚中天急忙拾起。上面竟是已经拟好的歧国官制,官位职能都已严格划分,足有百余个官职需填补人才。余下几张纸又写着如何收取赋税,如何请上国官员离境,歧王府如何扩建如何布兵。
一字字看得褚中天汗流浃背。
“殿下糊涂啊!这不是明着反么,女皇帝那好战的一旦得知,必将大军压境,我歧地危矣!”
歧王:“舅父难道以为,我等乖乖呆在这里什么都不做,她就会放过我们?”
褚中天:“那、那也不能这时候。”
歧王:“那依舅父之见,什么时候最合适?”
褚中天犹豫片刻:“待我歧地再富强几年方可起事啊。”
歧王放下古琴,郑重摇头:“待过几年,女帝除去五皇子余党,收服世家门阀,皇帝做得最得心应手的时候吗?”
褚中天:“……”
歧王:“舅父未在京中久居,不知京中有翻涌不断的暗潮,有永无休止的内斗,并非铁板一块。本王看得很清楚,但若光靠嘴说,未必能让舅父信服。之所以未先与舅父商议,这正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嘛——”他拱手向褚中天行了一礼,“舅父已天命之年,处事求稳,本王深恐遭舅父反对,只好先斩后奏,还望舅父原谅外甥的任性所为。”
褚中天无可奈何,挑眉一笑,丢下那叠纸,悻悻道出一句:“是舅父老了啊,比不得当年之魄力,真担心以后给殿下拖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