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良跟上来,将按在溪水里。
燕妫浑身湿漉漉的,背上的伤开始痛。她咬咬牙,看向岸上的落鸢,只问:“可有伤药?”
习武之人大多会为自己准备金疮药,比寻常大夫的要对症许多。果然落鸢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给她。燕妫拿着药瓶,不急不躁回头对闻人弈道:“寻个地方先把血止了。我看咱们得赶紧回去,再留危险。”
自然要赶紧回去延医问药,闻人弈忙扶她上岸。她的血顺着腰背流下,淌得他一手鲜红,他不由的眉心紧紧拧起。
好在附近村民格外淳朴,乍见竟有歹徒敢持刀伤人,忙去把村医叫来,也算帮了大忙。一时间围上来一堆人,她这才想起喊几声痛给旁人听听,硬挤出几滴泪来。
燕妫的伤口是村医的夫人包扎的,用的是落鸢给的好药。她素来不太怕疼,伤口虽长却也是习惯了,这会子趴在床上她有些心绪不宁,自不是因为背上的伤,而是因为手上这个药瓶。
落鸢给的外用药大概是他独门秘方,但味道闻起来竟和霁月阁的有些类似。惹得她一时想起许多往事,不免心烦意燥。她把瓶子捏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想找出多余的相似之处,却最终只是徒劳。
也许……好的药都有共通之处吧。
还是别想了。
待她的伤包扎好,宋良已雇来一辆马车。余下的行程只得弃了,当下赶回宫治伤要紧,别又再遇上刺客。
其实说是刺客,刚才哪个并不算事。
燕妫不便再骑马,她刚上了马车,也就一会儿的工夫,那所谓的刺客的身份就已被查个水落石出,准确地说,是被村民认出来的。那人不是来行刺歧王的,也不是刺杀王后的……那人姓田,出自恨沈夕月恨得牙痒痒,被排挤出此地的那个田家。被屠的田家家主是他父亲,他身无长处养不活自己,因而仇恨渐浓不想活了,只一心想要报仇。
可他因未与沈夕月打过交道,并不认识她,只打听到她今天会和丈夫来验看青叶苎麻的长势。
她不好认,她丈夫好认,是个瘸子。
巧了,歧王也是个半瘸子,骑马拉伤的。
那田姓男子专认瘸子,瞄见歧王便自以为找对了人。他扮作耕农慢慢靠近,那一刀下去,本欲先杀男的,再杀女的,岂料一个也没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