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是什么人?她如何管得?”
菀昭说:“她是我以前的侍读,从小陪我读书写字。不说学问有多深,读的书已经堆成一堆了。”
空山风卷,天空乌云密布,就要下雨了。入秋后,冷雨每至,树林里便是寒气缭绕。
菀昭倚着栏杆,随意地拨着琵琶弦。断弦颓唐地呕哑几声,毫无生气。上品玉琵琶也,
菀昭搓搓手,独叹道:“九月里的天可真冷,还有不知多少里路能见到人烟。”
她靠着树干歇息片刻,忽然看见远处露出尖尖檐角。菀昭睁大眼睛远望,那是座寺庙。“看来今晚就要在那里将就一宿了。”
雨滴落下,菀昭加快脚步奔向寺庙。穿过大片树林,越过迤逦小路,便是那座寺了。走到古寺跟前,才发现这庙似乎有些年头,想必曾经也是云集善男信女,香火绵延不断的宝刹,可如今门可罗雀,渺无人烟。
菀昭看着古匾上的三个字,她忖了许久也没忖出个意思。便暗自嘲弄自己学识浅薄,是个睁眼的瞎子。菀昭家里都是些大字不识老农,怎么可能会教出像大家闺秀的女儿。她会的那几个字也不过是从近邻的孩童那儿偷学来的。
雨落到她头上,她猛地回神赶紧推门进去。
“这破庙的院子可真大,可是却没一个人,许是荒废已久了。”她边走边嘀咕道。
进殿,她刚合上门并把包袱放下,便忽然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个人。菀昭吓了一跳,忙问道:“你是谁?”
那人拱手,道:“在下颍川韩霈,字赵睿。”
他没问她是何许人也,只是悠然站起来,点亮佛前青灯,黯淡的烛火给大殿添了些生气。菀昭防备地盯着那位名叫韩霈的男子,他的身形颀长消瘦,宽大的衣袍显得他极为单薄。
菀昭踌躇地说:“我,我是……过路的,下雨了,来这避一避雨。”她穿着男装,贸然那些女子的话多有不妥,这才胡诌了一句。菀昭
他这才望向她,他的双目流露出与当今乱世相悖的安逸恬静的目光。
赵睿淡淡一笑,“主持已去云游四方了,要些时日才能回来。现在这寺里只有我一个因病滞留于此的过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