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里的玻璃隔音效果十分好,颜姝回了房间,那些喧哗与音乐潮水一样离她而去。
她盯着和多年前一模一样的房间,两面玻璃墙相交处的叮当猫,前段时间被凯撒弄乱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摆回了原位。
她看见了许多画面,记事起的没一年生日,妈妈都会早起和面,亲手给她做蛋糕煮长寿面,点了蜡烛的蛋糕前给她唱歌。睡前妈妈给她讲故事,哄她入睡,她总是睡不着,温柔的女人便会默默地哭。
哭声从小声抽泣,变成混了尖叫的大哭。
颜姝冷眼旁观这些画面,直到蓦地对上那双饱经磨难的双眼——
她怔了好几秒,像被按了暂停又打开,骤然按下墙上的开关,玻璃墙的窗帘自动往两边移动,楼下热闹的画面与灯光争先恐后地钻进视野,试图侵占这间充满少女气息的房间。
颜姝连稍微的颤抖都不敢表现出来,机械地换了衣服,脚底抹了两分逃离地下楼。
电梯门打开,就撞见了正要进来的颜城,他仍旧那副温和嘴脸,“阿姝怎么没和他们一起玩儿?”
“衣服脏了,上去换一下。”颜姝往客厅里望了眼,笑了下说:“今天您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就先回澜禾了。”
颜城轻微皱了下眉,抬腕看了时间,将担忧女儿的慈父表演得十分到位,“很晚了,就住家里。”
“不了。”颜姝打开手机瞧了眼,半点不忌讳地朝颜城十分暧昧地笑:“还有人等着帮我过生日呢。”
颜城私生活并不乱,但熟知她的习性癖好,哪能不知道颜姝这个笑容代表什么含义。他也没生气,只是目光带着隐藏得很好的审视,不痛不痒地斥责了她两句,并让司机送她回去。
司机跟了颜城快二十年,颜姝不敢在他面前表现出分毫,只能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拼命地压制着在她体内嚣张乱窜、尖叫的躁意,将呼吸压到很轻很轻,保持祥和安静的状态,任何人都察觉不了她内里的腐败。
司机从后视镜地瞧她,关心问:“小姐身体不舒服?”
“没。”颜姝睁开眼,随意道:“喝了点酒,头晕。”
酒精最容易刺激神经,她和颜城几乎都很少喝酒。司机没再追问,贴心地将窗户打开一条缝,一点冷风很快灌进来,可以可无地舒缓着颜姝快要揭竿起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