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雨仿佛无休无止那般从天明下到天黑,酒吧门前的人行道空荡荡的,抬头,氤氲的霓虹彩灯在雾气中暧昧地亮着昏黄的光,空气中弥漫着雨水和青草发涩的气味。深秋的夜风吹在脸上有些冷,轻轻呼出一口带着酒意的鼻息,没什么犹豫地,踏入了沉重的夜雨中。
“......?”
刚走入一条小巷,肩头就被人拍了两下,一把雨伞撑在了头顶,雨水“啪啪”地敲打着黑色的帆布,陀思妥耶夫斯基回过头,尚未完全浸湿的发梢滴着水。
“初次见面,美人。”
他鸢色的眼睛微眯了一下,露出一个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看来十分虚伪的笑容。微微迷眼上下打量了一下对方,这是一位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年轻男子,黑色的风衣与黑色的西装......推开对方的伞,稍带恶意地让雨水也溅到了对方身上,弄脏了那身显然很昂贵的衣装。
“啊,抱歉。”他毫无诚意地说。
对方对此并不在意,反而干脆将伞丢到一边,“这一带治安并不好,晚上一个人出来可是很危险的,更何况您才刚喝了酒......”他冒犯地将脸凑到陀思妥耶夫斯基的脖颈边嗅了嗅,用低沉而带着笑意的语调继续说:“贝尔摩德......不会觉得有些苦涩吗?”
“还好。”陀思妥耶夫斯基并不为对方的失礼而有什么反感的表现,反而轻笑了一下,“您就是这边的首领了?我记得是叫......太宰君?”
“哎呀,居然这么轻易地就被认出来了吗?真是叫人沮丧啊。”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太宰没有丝毫沮丧的样子,“让我想想,费奥多尔君是在等人吗?”“不是在等你。”
黑发青年用背抵着墙,看上去有些懒散地说。“都这么多天了还没来,真是个糟糕的对象啊。有没有考虑过换一个?”太宰将他拦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带着淡淡的居高临下的压迫意味,“我只要两成,不赖吧?”
从俄罗斯运来的R级军火,最起码都是上亿美金一单。最近中东地区的生意不好做,陀思妥耶夫斯基准备看看南美洲那边的情况,这样的话,日本是一条不错的路线。
“港口黑手党什么时候拓展这方面业务的?军火和毒品你们不是不接手的吗。”陀思妥耶夫斯基不为所动,只是不咸不淡地说。
太宰贴近了他的领口,余光看见雨水的痕迹顺着对方白皙的脖颈向下流,就像一条蜿蜒扭动的蛇,于是用手抹开了那道痕迹,“生意范围总是多多益善的好......现在你我的人都在外面,要不要换个地方慢慢谈?”
他已经追踪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周了,对方也知道自己被盯着,今夜两人是第一次见面——黑手党的首领和军火贩子,怎么看都不会是一对太过平淡的组合。
“如果我说我不想呢?”
“那就只好在这里咯。”